我还记住了关于他的很多东西,但是我不准备告诉他。
或者在我和他一起腐烂的前一刻,我和他十指相连,凑在他耳边不断地说,直到他的耳朵被蚁虫啃烂,或者我的牙床脱落。
我说,我不想离开你。
他说,他也一样。
我问他,你不会趁我睡着悄悄一个人走掉吧?
他反问我,你会吗?
我说,我绝不会抛下你。
他说,他也一样。
7.
睡着前,我隐约感到男朋友悄悄地亲了我的额头,我想睁开眼看他,还想冲着他笑,却无法抗
拒沉重的眼皮。
那个轻柔的吻伴随我进入梦乡。
入睡前一刻,我模模糊糊地想到,被刺穿胸膛,一定很痛吧。
第二章巡逻队
8.
二零四零年三月十八日,晴。
阳光刺破阴霾,我揉了揉眼,突然注意到房间内有一扇窗。
窗玻璃关着,被焊死了,打不开。
然而阳光永远无法被隔绝,它比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都自由。
床头一张纸条,我拿了起来。
扬扬,醒来饿了就吃些东西,在客厅桌子上。
我去医院看看,很快就回来。
在家等我(此处有重点符号)。
落款是钟年
我将面汤加热了一下,倒进面条里用筷子搅了搅。
我实在没什么胃口,但为了避免被唠叨,不情不愿地把面吃得一干二净。
吃完早饭(午饭?),我仰躺在客厅沙发,无聊地观察着屋内布局。
房子虽然小,五脏俱全,而且异常整洁。
一间卧室,一个卫生间,一个客厅,一间储藏室就是全部。
储藏室在楼下,我已经去过。
原先沙发正对的墙上挂着的一张结婚照已经被取下收到了抽屉里。
室内空间比昨天我刚醒来时大了不少,应该是阿年在我睡得跟白天的猫头鹰一样时搬走了部分家具。
卫生间在客厅左侧,因为太狭窄,墙上全是收容柜,原先应该摆满了东西,现在已经被清空了。
没有镜子。
唯一的一块镜子在卧室的书桌上,是那种俗气的红色塑胶壳、背面贴着一张色彩艳俗饱和度极高的飞鸟鲜花贴纸的老式手握镜。
书桌紧挨着木制大衣柜,里面放了我们带过来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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