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了一声,示意他在认真听。
沉默的这一阵,路过一棵玉兰树,盈盈的,次地花开。
她迟钝地意识到,这是个温良诚恳的早春夜。
在这样的夜里,是不是一切情愫都被允许保有混沌的状态,是不是任何过度倾诉也可以被暂时原谅呢?
“当时还是年轻...后来又一次,栽跟头了,碰上个土老板,手不干净也就算了,还在我的酒里下那种药。
你说,缺不缺德啊。”
“在那之前我都不信,原来那玩意儿真的可以让人没办法动弹,手指头都动不了,但人的意识又是清醒的...真的,挺可怕的。”
梁倾轻轻笑起来。
她的诉说很镇定。
只有跨越过恐惧的人才有的一种镇定。
“你猜怎么着,那天是一个ktv的公主帮了我,她故意吐了那土老板一身,被那土老板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他败了兴致,去换衣服,她叫了她们店的一个保安来,把我送上了车...所以我那时候就想,如果以后遇到类似,我也想能帮则帮...”
印象中,那个‘公主’比梁倾大不了多少,但她妆太浓了,全包眼线,梁倾甚至没看清她的长相,当时人也吓懵了,没记起问她叫什么名字。
后来她再去那家ktv找人,想要当面道谢,却被告知她不在那家店工作了,且坐台这一行,也不交换真实姓名,便是彻底失去了线索。
两人行至一个巨大的立交桥下,八方来车,他们一前一后在红绿灯前站定,都没提要往回走。
红灯转绿,梁倾刚跨出几步,肩上一沉,是周岭泉将他的外套披在了自己肩上。
其上尚且有余温,熨帖着她颈后的一点肌肤。
她自嘲地想,好俗气的桥段。
“晚上冷。”
周岭泉只说,又往前走几步,红灯转绿,他牵起了她的手,迎着人潮走去。
其实更像是将她的手捏在他手里,且微微用了些力气。
他们牵着,继续行走。
无数匆匆的行人,煌煌的街灯,大概方才下过一阵夜雨,地上坑洼处积了水,亮闪闪的,里面映出黯淡的天上,一个一个的剪纸似的小月亮。
车一过便碎了。
梁倾望着他们相叠的手腕,不再说话,怕打破这种宁静的亲密。
一时想起早上他们莫名其妙的置气,一时想起方才见他姗姗来迟,心里的一屑屑欢喜。
一时又想起刚才周岭泉哼的那首歌,想起来了,歌词她记得的——
‘从未曾天真得相信永生,难共你一起,即使毫无希冀,起码能回味这边脸被吻。
’
她在这样的夜晚,顿悟相似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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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七上班,梁倾到的时候方建已经到了,正手里捧着茶与几个同事说笑,聊着南城最近的房价和他婚房的装修进度。
有人问他过年在哪儿过的,他便笑笑说除夕在老丈人那边过的,陪着喝了好多酒。
梁倾记得他说过,他和他未婚妻是打算今年领证的。
见梁倾进来,他便如常道了一句‘梁律师,新年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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