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桑见过了几个师兄弟,神神秘秘的又不见了踪影。
阿奴等不到他,云丹的嘴硬的像千年老蚌壳,见自己来回打磨也不松口,阿奴终于发现了这人的坏心眼,撅着嘴走人。
见将人气跑了,云丹又觉得无聊,卓玛嗔怪:“你要是真喜欢阿奴,就跟外面对歌的男人们学学怎么讨好女孩子,老这么吵架,就是佛爷帮忙也凑不到一块。”
云丹伸长脖子看着外面若有所思。
夜幕降临了,人们点燃起堆堆牛粪火,弹起‘扎木聂’(藏族六弦琴),午后便开始了的果谐舞会方兴未艾。
阿奴心情郁结,打发阿宝去找阿蕾,自己漫无目的乱走,捡了个没人的地方坐在长草后面。
她看见到处都是一群群的姑娘小伙子唱着跳着,热闹非凡,只有自己形单影只,悲从心来,趴在地上抠着草根放声恸哭。
哭了半晌,她忽觉旁边有人,吓得一抖,跳了起来。
那人见吓着了她,连忙出声:“阿奴小姐,是我,阿宝姑娘要我来陪着你。”
原来是索朗旺堆,阿奴松口气。
索朗旺堆劝道:“别当心,罗桑老爷想办法了,没有他办不成的事。”
阿奴抹了抹眼泪,吸吸鼻子,心情慢慢恢复过来。
看见索朗旺堆,她又想起他讨厌的主子,阿奴问道:“你知道云丹和我阿爸今天见谁了?”
索朗旺堆说:“没有,我被赶出来了。”
阿奴愤愤,眼珠一转说道:“逃出云层的太阳光明,逃出地主家的奴隶聪明,索朗旺堆,你跟我走吧。”
打听不到,挖挖云丹的墙角也好,他肯定气死。
索朗旺堆苦笑:“要是多吉老爷在,我就能走啦,他曾经答应放我自由。
可是现在他去天国啦,他求我照顾云丹小主人,我答应了他就不能反悔。”
阿奴很意外,她看索朗旺堆对白玛岗那么向往,还以为他一定肯去。
她问道:“遵守诺言也要看对谁,云丹对你又不好,他不是一个好主人。”
索朗旺堆叹口气:“我家以前也有一点土地,只是那年大旱,颗粒无收,我阿爸只有卖了土地给拉格头人,全家做了农奴,后来我的妻子曲品给我生了女儿,因为太饿,她没有奶水,我偷了主人家的牦牛肉干,没想到被抓了,本来要被处死的,多吉老爷救了我的命,他们就挖去了我的一只眼睛。
后来多吉老爷还给了我们一些食物,我的妻子和女儿才活下来。”
“你有妻女,难怪不能走啦。”
原来他的独眼是这么来的,阿奴惊心。
“她们死啦。”
索朗旺堆满脸苦涩:“没多久曲品生了一场病,带着女儿一起走了,丢下我一个人。”
阿奴没想到挑起他的伤心事,不敢多说话。
索朗旺堆说:“多吉老爷要我好好活下去,他叫我不用担心,他会带她们的灵魂去天国圣地,我答应他照顾小主人,他救了我的命,我不能食言。”
阿奴想,那所谓天国不会是我们那吧?
索朗旺堆忽然跪下,端端正正的给阿奴磕了一个头:“我有件事想求阿奴小姐。”
阿奴被他跪的手足无措,连忙道:“说吧,只要我能做到。”
索朗旺堆恳求:“您能不能将我的妻子带去白玛岗?多吉老爷以前答应过的,这次他走的突然。
。
。”
带死人,阿奴汗毛倒竖,她弄不清楚索朗旺堆的想法,不敢打击他,只好问:“怎么带?”
“多吉老爷求了一个喇嘛,把她火葬了,骨灰做成了‘察察’(小泥塔),我随身带着,求您将她带走吧。”
阿奴问道:“只有一个,没有孩子的吗?”
索朗旺堆难过道:“孩子是夭折的,装进陶罐埋土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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