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衣在一旁看的咯咯笑,看薛青混在一群还没他腿高的孩童中踢球,觉得滑稽但又欢快,正笑着薛青已经穿过了院子到了夹道那边,一面放下长衫,一面冲她招手。
“蝉衣,走了。”
此时日头正高,照在那小少年身上颇有些晃眼,以往看起来瘦弱不堪的身形,倒显得有些玉树临风蝉衣哪里知道什么叫玉树临风,只是听那些大丫头们夸赞谁家的少爷好玉树临风之类的,知道这是好词此时莫名的就冒了出来。
这薛青又不是什么真正的少爷,要是被那些大丫头们知道,肯定会笑的,蝉衣吐吐舌头自己先笑了。
不过,薛青这般走过去了还记得等她同行,蝉衣很是开心,脆脆的应声是加快脚步跟上去。
薛青和蝉衣到了院内便各自分开,进了家门崔氏已经煮好了药,暖暖给她端过来用茶冲泡,薛青坐在竹椅上享受着略有些寒酸却也难得的闲适。
“你好厉害啊能爬这么高。”
薛青看着上马石上的小童笑嘻嘻说道。
小童没有说话,但被夸赞很是得意努力的爬的更高,干脆站到了最上头。
“菜头你快滚下来,郭家的上马石也是你能爬的,仔细被门子打破头。”
街对面一个妇人看到了大声骂。
小童立刻滚了下来,咕噜咕噜跑开了。
薛青若有所思继续沿街慢行,这两日她常常在街上行走,也更了解了一下郭家。
可不是仅仅是蝉衣说的郭家武将杀气重被城隍老爷不喜,而是郭家名声不太好被长安城的民众不喜,其他乡绅官宦人家也多数对其敬而远之。
郭家发家晚,又是武将出身,再加上郭老太爷和郭怀春常年在外领兵打仗,家族里的子弟们无人管束,欺男霸女横行乡里的事没少做,无奈当时正值打仗要紧时候,郭家父子又深受看重,就算有人告也最后不了了之。
郭大老爷告老回乡开始约束子侄,虽然比起先前收敛不少,但恶名易得难除,郭老太爷年事已高无力管束。
而且如今郭怀春卸甲归田,其子侄只有寥寥几个在军中任职,官职也不高,郭家不再是先前军权倚重的,颇有几分没落是到了需要个好名声好安稳做乡绅豪族的时候了,否则必将成为众矢之的。
修桥铺路施粥济民这些事润物细无声,而将独生女儿下嫁报恩则更有噱头。
“看来这桩亲事不仅仅是对薛家母子有好处啊。”
薛青自言自语说道。
无怪乎她小人心,实在是你我皆凡人,熙熙攘攘皆为利往,她并不因此埋怨郭怀春。
薛青沿街走了一刻,又走回了巷子前,这边街上小童乱跑,忽的有车马疾驰而来,一个小童呆立路中忘了躲避,正四面惊呼的时候,薛青眼明手快将人扯到路边,车马被拦下,民众指责吵闹,还有对薛青的道谢,街上变得喧闹。
一辆轿子便停下来。
“老爷,要绕路吗”
轿夫问道。
轿子的帘子被掀起,杨静昌正向外看,确切的说看着正退出人群向巷子走去的薛青。
“手脚真利索。”
他说道,又停顿一刻,“好的够快的。”
然后想到了在薛家见的那杯茶,是那个药的功效吗
杨静昌不是小孩子,那天只言片语他就知道这薛青没有再用他开的药。
而且这薛青从被救起就由他接诊,身体状况如何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不过世间秘方多得很,也不稀奇。
杨静昌伸手捻须,也没有叫住薛青说话的意思,本也没有那么熟。
“绕路走吧。”
他看着街上已经争执纠缠的车马主人和受惊小童的家人,如今民风好讼斗,一时半时说不清。
轿夫应声是,抬着轿子转头走了,穿过一条巷子,便来到了大街上,还没到医馆前,就见有人急慌慌奔来。
“杨大夫快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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