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洁笑着望到她的面上,“啊,真的吗?你应该亲口跟我妈咪讲才对,那样才有诚意,不是吗?”
高潓立刻立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高海冷冷地看高潓一眼,“坐下。”
高潓为父亲态度威慑,不情不愿坐下来。
而高洁只是微笑。
她觉得坐在他们一家中间简直自在极了,有镜头扫过来,她就摆出最甜美的笑容。
高海问她:“准备回台湾发展吗?”
她的父亲的口吻中,意外的有一点讨好的意味。
这令高洁感到些奇怪,她做好了对抗的准备,可是敌方出乎意料的善意。
她答:“怎么会?台湾经济萧条,大把台北高雄毕业生北上发展,我在大陆发展得很好,回来这里恐怕很难适应。”
她的父亲又问她,“一直在珠海?”
高洁心念又一动,“你都知道?”
高海慈爱地望过来,“大陆虽然发展很快,但是毕竟是别人的地方,人离乡贱,如果你能回来发展,爸爸会为你做些准备,让你少点辛苦。”
高洁转着面前的酒杯,红色的酒轻轻在杯中波动,她的心情也有些异样的波动,“我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你不用为我操心。”
高海说得很动容,“你能过来打招呼,我很高兴。”
高洁笑,“我过两天就要回去了,既然回来了,不来打招呼,到底不像话,妈咪恐怕也会怪我没有礼貌。”
晚宴正式开始,吴晓慈照例上去致辞,只是致辞时魂不守舍,词不达意,观众给予宽容掌声。
高洁跟着一起鼓掌,她全然没把高潓怀疑审视的眼光放在心上。
在她刻意起身上洗手间时,她以为高潓会尾随而至,没想到将她堵在冷僻无人走廊处的竟是吴晓慈。
吴晓慈带那一脸楚楚可怜表情,问她:“洁洁,你——想要干什么?”
高洁反而笑出来,“我回来看看生了我的爸爸,有问题吗?”
吴晓慈连忙摇手,“不,洁洁,我没有这个意思。
你爸爸,包括我,照顾你,都是应该的。
事实上这些年,你爸爸一直在联系你妈咪,可是她一直回避我们,一直不同意你爸爸去看你。
一直,一直到她去世,她都没有通知过你爸爸。
你爸爸联系不上她后,才查到她去世的消息的。”
高洁的脸色连同眼色一齐冷下来,“那又怎样?”
吴晓慈走近她想要握住她的手,被她避开,“洁洁,你一定会怪我,怪你爸爸。
你全部都怪我吧,不要怪你爸爸,他——他很爱你的。
我当年——并不想——取代你妈咪。”
她说着说着,泫然欲泣,这样的年纪还有这样我见犹怜的风姿。
高洁想到了母亲,母亲经受那样大的病痛,从来都不曾如此露出可怜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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