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叛乃十恶不赦,罪当族诛。
无论从高陵侯而论,还是从长沙王世子而论,她皆不可免,切不可心慈手软,明白么?”
温妘有些怔忡,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太子这话未必是在对自己说。
而她自己,心头狂跳着,连她自己也分辨不清楚,那是不安还是高兴。
“妾明白。”
她温声道,“妾不敢徇私。”
太子微笑地松开手。
此事,太子胸有成竹,志在必得。
只除了一件事。
在出发之前,太子的身体突然变得不舒服。
他有些头晕发热,似风寒之症。
温妘召太医来看,太医说这确是风寒之症,让太子好好歇息两日便会痊愈。
温妘劝太子莫出门,在宫中将养。
太子却嗤之以鼻。
“你不是说,我想要什么,你都会不遗余力帮助我么。”
他说,“我要的,已然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待我完成此事,除去了父皇心头大患,便是向父皇证明了我有那坐稳天下的本事。”
太子离去的时候,背影意气风发,可温妘却总觉得放心不下。
这几天来,她每天等着太子的消息,可毕竟路途不近,便是报信也须时日。
温妘望着外头的天空,只觉心头似乎也一样的阴晴不定。
另一件事,同样让她狐疑不已。
前两日,她听从了母亲的建议,到她常年供奉的宝相寺里来吃斋念经,为太子祈福。
正诵经时,一个女尼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一身青灰色的僧帽和僧服,显得那张脸瘦削苍白。
她认了出来,那是刚刚在宝相寺里出家的江良娣。
那日,太子答应了江良娣的出家之请,第二日,江良娣就离开了东宫。
多日来,温妘是第一次再度见到她。
“贫尼净空拜见太子妃。”
江良娣念了声佛号,向温妘行礼。
温妘看着她,沉寂多日的心虚之感忽而又牵了起来。
“良娣不必多礼。”
她面上平静,答礼道。
听得这称呼,江良娣淡淡一笑:“听闻这几日,太子妃都在寺中诵经,贫尼受戒不久,初入法门,未敢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