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张口,忽而感到一阵眩晕,身上似乎被什么压着,动弹不得。
王皇后面色大变。
徐氏见她睁大眼睛看着自己,露出微笑。
“中宫放心好了,我在鸡汤里放的并非毒药。”
她低低道,“你毕竟是承业的姊姊,你若死了,他会难过。
我嫁给他时,虽是不情不愿,但这么多年来,真心待我的也只有他一人。
到头来,竟是我对不起他。
可事到如今,一切都不能回头,他待我的好,也只有下辈子再报了。
有一件事,还请中宫记住。
我若是不好了,王家也会不好,连着中宫也要背上杀头的罪名。
我想,以中宫的计较,这里头的账,中宫算得过来。”
王皇后目眦欲裂,只觉气血翻滚,可全然使不上劲,也说不出话。
她直挺挺躺在床上,渐渐的,目光模糊,少顷,闭上了眼睛。
徐氏看着她昏睡过去,站起身来,脸上的神色已然平静。
宫里虽然已经下钥,但温妘是太子妃,可临时出入宫禁。
太子刚薨,治丧是头等大事,守卫宫门的将官不敢阻拦,放她的车马入内。
温妘坐在马车里,听着宫道里回响的嘈杂之声,心中惴惴。
曹氏告诉她,当初给江良娣下的药,是一剂保胎活血的偏方,并非什么白花散。
温妘听了之后,心中沉下。
这必是有人将瓶子里的药换了,将它交给了江良娣,用言语挑拨。
她让曹氏派人追寻当初那下药的宫人,得到的消息也令人震惊。
那宫人埋在乱葬岗里,掘开墓穴,里面空空如也。
而那买来的杀手,也早已经不知去向。
温妘终于感到了恐慌。
江良娣的母家不过京中小吏,断然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做下这等事。
且她母亲早亡,家中只有父亲,到东宫来探望,也只能在外面待着,并不能入内说话。
能接近江良娣的人……温妘即刻想到了徐氏。
她仔细盘问了玉梅院的宫人内侍,江良娣自流产之后,陪在她身边的,只有徐氏。
王竣的事,温妘虽然不十分清楚,但他的死因,温妘是明白的。
有一回太子醉酒,她服侍太子入寝时,曾听他提过,说那是王家下的手。
温妘当时以为自己听错了,并不曾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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