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霁和漪如的迎亲在南阳被一场乱事打断,到了广州,才终于热热闹闹地又接了起来。
严祺一家到广州后的第三天,恰是黄道吉日。
碧空万里,昨夜的一场雨,带走了不少暑气,竟是有了些秋高气爽之感。
漪如一大早就将上次的婚服穿戴了起来,坐在行宫之中等待。
有了一次经验,严家上下也从容许多,各是轻松,喜气洋洋,毫无忙乱之感。
只有严楷不一样。
上次,他在宫中不得脱身,无法到场。
这次,他则终于也和全家人一样,船上礼衣,打扮齐整。
他本就生得颇是俊朗,收拾得精细些,颇有翩翩君子的模样,让行宫里的宫女们也忍不住聚在墙角偷看。
将近正午的时候,只听得外面鼓乐之声喧天,迎亲的队伍来了。
先前的迎亲之礼已经行过,严祺和容氏含笑着将漪如带到李霁跟前,交给他。
“这一回,可就不会再有什么人来打扰了。”
严祺抚须道。
李霁道:“君侯放心,在下定保无虞。”
话音才落,漪如身边的陈氏嗔笑道:“上次遭遇了一番打扰,不曾成礼。
而今,这大礼可是要做全了的,世子怎还不改口?”
众人都笑了起来,有几个大胆的仆婢还起哄。
李霁并无异色,随即向严祺和容氏端正一礼:“小婿拜见岳母岳母。”
周围小声更是热烈,严祺和容氏都露出笑容,将他扶起。
喧闹的乐声之中,李霁和漪如被众人前呼后拥,出了行宫。
迎亲的辂车已经停在了宫前,李霁看向漪如,朝她伸出手。
漪如望着他,嫣红的唇角弯弯的,垂眸之间,流光婉转。
她搭着他的手臂,踏上脚凳,登上辂车。
二人坐定,辂车走起,在浩大的仪仗围拥之中,缓缓离开。
严祺站在行宫前,望着那辂车的影子,生出许多感慨来。
他听到身边有人在吸鼻子,转头看去,毫不意外地看到容氏正用绢帕擦着眼角。
“这不是好事么,怎又哭了?”
严祺道。
“不过是觉得感慨罢了。”
容氏长叹一口气,道,“养了十八年的女儿,终是跟着别人走了……”
严祺沉默片刻,道:“你若不舍得,我这就去将那马车拦住,反正漪如一向说她不想成亲……”
话没说完,他的手臂被容氏打了一下。
“又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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