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氏若有所思,却道:“可我先前听说,长沙王要去洛阳。
那边也有帝陵,长沙王打算去拜谒,宗室那边还为此早早派人去准备。”
“这便是长沙王的狡诈之处。”
严祺道,“他放出风声去要走洛阳,临时却虚晃一枪,折往西去。
这说明了何事?”
“何事?”
“说明他做贼心虚,早有预谋。”
严祺言之凿凿,“他本就是要往西边去,又怕圣上不许,便做出这等假象,再临时变卦,让圣上来不及阻止。”
说着,他颇是得意:“哼!
乱臣贼子,贪得无厌,卑鄙下流,还想将我家漪如带去广州,幸而我及时堵回去,不让他得手……”
话没说完,管事吴炳忽而走上堂来,打算严祺的话:“主公,南阳侯那边派人快马传话过来,说车马已经快要入城,不多时就能到了。”
南阳侯严寿比漪如的曾祖父严禄小一些,如今已是六十有余。
他两鬓花白,保养得甚好,虽脸型瘦长,面色却红润,精神十足。
马车在随从的簇拥下来到严府,严祺和容氏已经带着儿女等候在门前,见仆人将南阳侯从马车里扶出来,严祺连忙迎上前行礼:“拜见叔祖。
叔祖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
南阳侯面带淡笑,看了看严祺,又看向他身后的容氏。
他的目光扫过容氏隆起的腹部,未几,看向身边的漪如姊弟,微微颔首。
“都来了。”
他说。
容氏带着漪如和严楷上前见礼。
看到漪如,南阳侯眉开眼笑:“这是漪如?两年不见,又高了许多。”
说罢,他看向严楷,感慨,“阿楷也长大了许多。
若孝之还在,也不知何等欣慰。”
听得这话,容氏脸上的笑意微微凝住。
严祺的父亲严孝之在世的时候,最大的心愿便是抱孙子。
可惜那时候,容氏生下的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儿。
严孝之身体不好,没有看到严楷出生就撒手人寰,那遗愿也就成了一桩憾事。
严祺随即道:“叔祖此言甚是。
孙儿每年都带漪如和弟弟去给父亲和祖父扫墓,他们泉下有知,必是欣慰。”
说罢,他亲自搀着南阳侯,将他扶进府里。
南阳侯出行的阵仗一向大,此来京城,虽没有带女眷,但也有七八辆牛车和马车,除了些许给严祺和他孙子家里的田产,其余都是南阳侯自己的用物。
南园的屋舍早已经收拾好,仆人们鱼贯地将行李物什摆置入内,没多久,就将屋子里摆得满满当当。
漪如看着,知道以这个架势,他只怕要住上些时日。
心中不由嘀咕,许氏先前不是说要过来么?怎不见了人影?
“这园子也是多年未变,”
南阳侯望着南园里的景致,又感慨道,“想当年,你祖父还是听了我的话,将此处辟出来,专为接待宾客留宿。
我记得院子中间的那可紫藤,还是我与你祖父一道种下的。”
严祺道:“叔祖若喜欢,便多留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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