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瞧一对有情人分隔两地,心中有感,迟疑了片刻,“姑娘!
我跟你说句实话吧,顾大人其实不是很好,他怕你担忧,不让我与你说实情……”
姜云婵脚下一软,瞧着太医死灰般的表情,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甚至不敢多问一句,只怕听到她不愿听的噩耗。
太医唏嘘长叹,“顾大人的病拖了足足半个月,任是再健壮的身子也经不住折腾呐!
如果三日内再不对症救治,只怕、只怕……熬不过今夏。”
“何为对症救治?”
姜云婵听得太医话中有话,冲破锦衣卫,扑在镂空窗棂上,一瞬不瞬盯着太医。
“依照太医院的方子是不经用了,不过……”
太医上前,与她隔着门压低声音道:“我听西边有个民间法子,以绿松石入药,对此病或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绿松石?”
姜云婵摇了摇头。
这宝石在北盛极稀有,姜云婵也只闻其名不见其形。
“敢问太医何处能寻得此物?”
太医望了眼闲云院的方向,“年前,域外进贡了一串绿松石手串,皇上赏给世子了。
统共十五颗,堪堪够两个疗程的用药。”
“世子……”
姜云婵讷讷出声,神色并没有好一些。
她与谢砚那般撕破脸皮,她要怎么向他开口求如此贵重之物。
就算她去求,谢砚又能不计前嫌给她吗?
姜云婵想到谢砚鲜血淋漓躺在轿辇上看她的眼神,都觉毛骨悚然。
“可、可还有别的法子?”
“不好了!
顾大人又呕血了!
太医快去瞧瞧!”
此时,医女满手鲜血从屋子里小跑出来。
殷红刺痛了姜云婵的眼,顾淮舟一个弱书生,能经得几番这样撕心裂肺的呕血?
“姑娘若真有心救顾大人,宜早不宜迟!
多耽搁一刻都是在耗他的命啊!”
太医匆匆交代了一句,往屋里飞奔而去了。
姜云婵站在烈日下,隔门痴痴望了许久,除了惊呼声,再也听不到看不到其他。
她的肩膀无力地耷拉下拉,如一只被丢弃的烂布偶,没了生气,漫无目的地走着,游荡着。
傍晚时分,不知不觉走到了闲云院。
林中蝉鸣聒噪,院子里的脚步声也繁杂。
小厮婆子们端着一盆盆血水、汤药从院子里进进出出。
许婆子正叉着腰站在院子里,给小厮丫鬟们训话,“世子能不能好,且看今晚了!
你们一个个都给我长点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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