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
“……”
凌屿抿了抿唇,又用那双黝黑清亮、像狗儿似的眼神望着陆知齐。
后者无力招架,只能按了按太阳穴,妥协道。
“我会跟你父亲谈谈。
暂时照看你,直到你高中毕业为止。
在此期间,少听、少问,越乖越好。
能做到吗?”
凌屿重重点头,毫不迟疑。
陆知齐把那枚落叶递给了凌屿,像是,送出了一张温暖的秋日明信片,邀他去从未见过的风景。
“走吧,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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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屿拎着行李箱,站在门口跟老爷子道别。
“你放心吧。
我爸派了人照顾我,还给我单独租了个公寓,离学校很近。
冬天也不用骑车去上学了,挺好。
还有,我爸周末会带我回首都,所以,高考前我就不回来了,我会定期给你打钱的。”
凌屿不怎么会说谎,这一段话语速飞快,像个没有良心的白眼狼,要踹开贫困的外公拥抱富庶的未来。
陆知齐不着痕迹地拉凌屿在身后,细致地替他解释着。
面前的男人衣着得体、谈吐优雅,可老人明显心不在焉,拄着拐杖,颤巍巍地,只一直盯着凌屿看,似乎不敢相信这孩子竟然要离家去投奔那个人面兽心的凌远峰。
“...凌屿,你真要去吗?”
“去。”
凌屿眼睛发酸,转身抬手收了门口晾着的衣服,背对着老人,仔仔细细地叠着,又低哑地说:“说过多少次,不要在干净的衣服下面做饭。
会沾上油烟味。”
他将一摞衣服抱给外公,老爷子接过,满是皱纹的手抚着折痕,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凌屿握着行李箱,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艰涩。
他拿了副新配的老花镜,递了过去。
“以后你多给自己花钱。
我用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