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上旬,望月依约缔结良缘。
那日,末药也去了,送了一对手镯。
次日,她特意去了药署一趟,探望许久未见的几人。
温嫂胖了些,丰腴的脸颊添了几分康泰之色,欢喜地早早为末药备了一些小食,亲手蒸了红枣黍米糕。
紫珠伤愈,性子变了许多,也爱说话也爱笑,帮着温嫂忙里忙外。
常山为她说了一门亲事,是铁卫坊一军户人家。
男人在军中谋了份差事,为人憨直踏实,听了紫珠的遭际,也不嫌弃,倒生出了许多怜惜。
云娘还有两月生产,面上多了一些平淡的喜色,坐在一旁笑着听末药她们聊的眉飞色舞。
张医师没事就守在边上,为她做些琐碎之事,他眼里神采泄出。
通往紫蓥殿的必经之路上,几株槐树掩映着曲折的回廊,杜紫如隐在廊柱后,紧盯着前方的青石路。
路上行人稀少,多为侍女和内侍,偶尔有朝中大臣穿梭其间,李穆之和贺履初便是一前一后步入大殿。
末药小跑着往廊下而来,气喘吁吁地坐在廊下歇息。
四叶一边轻拍她的背,一边略带责备地说,“您还怀着孕,也不小心些。”
杜紫如瞥了末药一眼,依旧凝视前方,无语道,“怎地如此匆忙,为何不早早出门?”
“这朝中大臣众多,我们又怎能确定路过之人便是御史家的公子?”
杜紫如瞧了半天,也没看出是哪位。
末药坐在廊下也瞧着过往之人,歇了一阵子,汗也退去了,狡黠地笑着,“我曾向李穆之打听过那‘病秧子’的相貌。”
杜紫如一听,眼睛都亮了,扭头向末药,微急道,“快说说,他长得如何?”
末药却不急不躁,悠然地看了杜紫如一眼,玩笑之心顿起,她悠闲地垂着腿,半晌说了句,“别急,待会儿我指给你看。”
杜紫如一噎,瞪了末药一眼,不满地抱怨,“怎么还卖起关子来了?可知这几日我是如何度过的?急得我嘴上都起了泡,连饭都吃不下。
还有,李穆之有没有提及他身子的事?”
末药歇好了,站起身来,揉着腰肢,嘻嘻笑道,“三郎说他只是远远瞧了一眼,看的并不分明……别急,我先给你把把脉,你这症状得用点药才行。
我的医术嘛,荷叶可是清楚的。”
一旁的荷叶和四叶看着两人拌嘴,频频无声笑。
听末药这么说,荷叶接过话茬,笑道,“夫人所言极是,奴婢们心里都有数。”
杜紫如蹙着眉,惑道,“瞧着,这里面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你为何躲在廊柱后面?快过来,坐这儿慢慢等。”
末药向杜紫如招手。
“我还是躲起来好,免得被熟人看见。”
杜紫如反而往柱后缩了缩。
末药三人见状一阵轻笑,末药趁机打趣道,“怎么今日这般生分?紫如姑娘何时变得如此胆小了?”
杜紫如原本提着心,拘谨不安,一心想着见见那病秧子,好早日做出决断,哪有心思理会末药的玩笑?她默不作声地缩在柱后,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几人等了半柱香功夫,李穆之和贺履初离开紫蓥殿,稍后,有几名男子走来。
末药赶紧站起来,走向前面一株槐树后,探头细瞧。
虽问过长相,这乍然竟来了几名男子,一时间有些难以确认。
“是哪位?你能认出来吗?”
杜紫如来到末药身后,在树的那边探头张望。
末药依着李穆之说与她的那些词,一一往上对,有两名男子难以分辨。
她自语道,“清瘦、八尺有余、细目……可这眉眼也看不清啊,着一身黛紫衣袍。
这个三郎,若是换了衣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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