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真正明白,方重说的那句话的意思。
他与念临风的对立,从八年前就已经开始了。
我如何也没有想到,那个让所有老弱妇孺惨死于屠刀,让我和念临风相隔八年的罪魁祸首,居然一直就在我的身边。
当年,念临风挑选燕云天道,是经过慎重考虑的。
匈奴人对那一带的地形并不熟悉,万不可能在我们还没过独木桥的时候就追了上来。
唯一的可能是有人泄露了我们的行踪,而那一路上,只有遇见那一个被蛇咬伤的小乞丐。
我仍想为方重找理由,“可是,我们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念临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许是见我对他动了杀机,因此怀恨在心。
他身世漂零,尝尽人间冷暖,心思本就比一般人深沉……罢了。”
他走过来,执了我的双手,“你身上的病,多半就是因为伤心郁结而加重的,不要再多想。”
我把脸靠在他的手背上,轻轻点了点头。
“红袖可回来了?你身边没有个人照顾怎么好。
我把白蔻派来给你?”
他的手指滑过我的脸颊,低头印了个吻在我的眼上。
他不提红袖还好,一提红袖,我就满腔的怒火,“江别鹤那个禽兽!
他把红袖给污了,还说要娶红袖!
这几天,红袖不知过得是怎样的日子,整个人都变得痴痴傻傻的了!”
“竟有这种事?”
他摇了摇头,“或许不是真的痴傻,只是很多事情不敢去面对。”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我的手帕上,声音有一丝飘渺,“有的时候,我亦不希望自己是个大夫。
因为空有医术,却回天乏术的感觉,其实并不好受。”
我伸手揽着他的脖子,笑道,“等这里的事情都结束了,我们便寻一处好山好水的地方,好好的过几年。
虽然没办法为你生育孩子,但我们可以去领养一个,不,两个,让他们将来也有个伴。”
念临风点头,“都听你的。”
我的手冻得冰凉,故意伸进他的领口。
他的体温是炙热的,好像能驱散这夜里的阴寒。
他“嘶”
了一声,按住我的手,要拉出来,“晚晚,你怎么还是这么顽皮?”
“谁让你冬暖夏凉的。”
他不语,由着我把他当暖炉,吃他的豆腐。
我才在疑惑,他今天怎么这么温顺,下一刻就被他压在了床上。
他的眼中有火,手则扯开了我的领口,我听到布帛撕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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