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手躺在稻田埂上的斜坡,闻着阵阵稻香,摇着手中一根下午刚除下来的小草。
看着星空呆。
好几日了,并没有韦姐姐的回音。
她日日到正门去探望,为了寻个由头,也怕被人看穿心事,门口的石狮子都被她擦的反了光,大门上的铜钉都叫她磨的能照见人影,独不见韦姐姐来,也不见有什么鸿雁使者前来报信。
她想着或许是还是由车把式大哥传信,所以又三不五时的赶到后门。
那后门小柳树的柳叶都要被她掐光了,车把式大哥人影也没见。
她热切盼望的心一日冷过一日,渐渐反而踏实了下来。
“是啊!
这才是日子,且在果上多做做,莫在因上有强求。”
她这么想,是开导自己,也不只是开导自己,她觉得算是对这些时日的一些总结,她来长安城这么久,细想想,其实就只在一个人身上招了道,只在一件事上被人利用了,犯不着就觉得功败垂成了,更没必要丧了志气、失了希望。
韦姐姐若当真接不到信,或者接到了没法回应,再想别的方法就是了。
老天饿不死瞎家雀!
想及此,她甩掉手中的稗草,伸开五指,推向高远的夜空:“至少我还在长安,不是吗?我没有退!”
她快的握紧了拳头,又放在了心口。
现在,她的心真正平静了,不是心如死寂的那种静,而是看清楚前路不易,她要做的还有很多,她要成长的也有很多的那种对未来充满了期冀和欢欣的静。
一种静中有恬淡,恬淡中有安宁,安宁中有未来的感觉。
这是她从没感受过的。
她索性闭上了眼睛,恍惚中像是回到了明州城,她又站在了那个最高的大船的最高的桅杆上,俯瞰着整个出海口,伸臂展翅,像鸟一样待风飞翔。
突然,她的耳边不是海的声音了,一种细碎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
她睁开眼睛静静的聆听着。
“这难道是?……没错!
!
这就是……”
这个声音,她是知道的:“这是水稻拔节的声音!”
这些一直生长在南方,才刚在北方的长安城郊试种没几年的小可爱们要长大了,它们可太棒了!
她一骨碌翻起身,将双手掬在嘴边,做了个人手扩声器,冲着稻田喊了起来:“长吧,长吧!
快快长高吧!
长吧!
长吧!
快快长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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