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允让闪身退到窗帘后面,闭了闭眼睛。
“胡铨,”
他沉声吩咐道,“立刻请文局正去县衙”
楼下。
文晚晚抿着嘴唇使着力气,努力想要挣脱,叶淮紧紧扣住她,瞧着她徒劳地努力,眼睛里流露出了笑意。
就凭她的气力,怎么可能挣脱他她也真是自不量力,傻得可。
他着她,声音里带出不自觉的意“给你半柱香的时间,要是你能挣出一根手指来,我就”
没等他想好要如何,文晚晚忽地伸出右手,向他腋下一挠。
叶淮素来禁不住痒,连忙向边上去躲,笑出了声。
“妹子”
郭张氏惊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跟他,你们”
文晚晚连忙回身一,郭张氏领着几个打扮的干净的小丫头,目瞪口呆地着她“你们”
叶淮握紧文晚晚的手,着她慢慢说道“不错,我们。”
“可是他,你,”
郭张氏叶淮,又文晚晚,百思不得其解,“哎,你们都把我搞糊涂了”
道旁又传来一声高呼“卑职参见文局正”
县令胡铨从楼上飞跑下来,还没到跟前,先向着文晚晚打了一躬,恭敬说道“卑职先前不知道文局正在淮浦,有失迎迓,恕罪恕罪”
郭张氏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老半天才悄悄一扯文晚晚的衣襟,低声问道“妹子,这是怎么回事”
“好嫂子,待会儿我再跟你说。”
文晚晚脸上若无其事的,心里却有点惆怅,在淮浦这段的平静日子,大约也是,走到头了。
胡铨又是一躬“卑职已经在县衙里备了水酒,请文局正移驾光临。
来人,请文局正上轿”
两班捕快鱼贯而出,又有四名衙役抬来了轿子,领头的李青远远着文晚晚,神色复杂。
“不坐轿,”
叶淮拉着文晚晚,淡淡说道,“我们走过去。”
胡铨下意识地向楼上一望,待收到肯定的消息后,连忙躬身向前做了个请的姿势,道“请”
文晚晚的手依旧扣在叶淮手里,手心凉浸浸的,全都是汗。
皇帝来了。
皇帝要见她了。
心里一时紧一时宽,乱糟糟的,理不出个头绪。
耳畔忽地响起幽幽的洞箫声音,吹的是一曲折杨柳,垂杨拂绿水,摇艳东风年,花明玉关雪,叶暖金窗烟。
文晚晚的步子,一不留神,便合上了拍子。
眼前出现了春日的庭院,男人吹着洞箫,她坐在廊下做针线,低低地哼着曲子,合着他的音调。
耳边突地传来一声冷哼,打断了她的回忆,叶淮松开她,两只手移上来,慢慢捂住了她的耳朵,冷冷说道“什么狗屁不通的调子,污人清听”
萧声戛然而止。
文晚晚没有阻拦,只茫然地顺着他的步子一起向前走着。
混乱的记忆中,男人的脸一点一点从浓雾中透出来,单眼皮,微微下垂的眼角,黑眼珠又黑又大,笑起来的时候,像一弯月牙。
县衙就在前面,胡铨当先带路,向后宅里走“文局正,这边请。”
文晚晚踏进门槛,当先见深绿色抄手长廊,一色暗红的廊柱,栏杆是透雕菱花的图案,栏杆旁边摆着风炉,炉子上火钳叉开放着,架着两颗栗子。
耳边仿佛响起了一道温存的声音“阿晚张嘴,我剥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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