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食还是万年不变的黄米粥。
凡事都得有个协调,今天有肉吃,就不能浪费更多粮食,熬锅粥,简单又省事。
冯元朗一直乖乖守在灶房里烧火、打水、洗菜,为兑现承诺,何苗开始动手做杏仁酥酪。
《随园食单》里记录过杏酪的做法:“捶杏仁作浆,绞去渣,拌米粉加糖熬之。”
何苗在家中没找到杏仁,可能是大晏并无此作物吧,不过也并非一无所获,地窖的粮食缸里还存着不少干燥的花生。
她便参照食谱改做了一道花生酥酪,还奢侈地加了两勺蜂蜜和一碗牛奶。
没有冰箱速冻,也没有吉利丁这种凝固剂,熬好后需等待自然放凉,口感才会更佳。
何苗自己先炫了一碗,又给冯元朗和两个小侄儿每人盛了一小碗。
俩孩子,不,仨孩子高兴地用小瓷勺吃,吃完脸上的笑意兜都兜不住,像成年人中了彩票。
晚饭时,爆炒辣子鸡端上桌,全家人都吃得满嘴流油。
冯刘氏把何苗夸了个遍:“真不愧是我们家苗儿,死鸡做得比现杀的都好吃!”
冯二壮吃饭时嘴闲不下来,有他在饭桌上,就有吃不完的瓜,东家长李家短,没有他不知道的。
全家就数他和李鲜花最能叨叨,他一边呼噜呼噜地喝粥,一边讲着今日田间的趣闻。
何苗听得云里雾里,心想二哥这人要是到了现代,也能当个八卦小报的记者或者娱乐频道的主持人了。
冯二壮“播新闻”
时还不忘夸奖弟妹做的菜:“这菜好吃,确实好吃,对了,你们还不知道呢吧?今天在地里,我听老张家小武子说,郑家那个老六摊上事了。”
听到郑老六的名字,桌上几人都不约而同地竖起了耳朵。
“啥事啊?”
陈秀娥急忙问道。
“我听说啊……”
冯二壮来了兴头,故作神秘,“他上山给他娘采草药,没留神儿脚一滑,骨碌摔下去了,结果摔在一根断木桩上……”
他故意停下,坏笑着向众人。
“你个死鬼,别卖关子,赶紧说,后来咋了?”
陈秀娥急得狠狠捶了下男人的后背。
冯二壮偷笑一声,接着说:“他啊,把那地方压残废了,老惨了。”
边说还把手伸到桌子底下指了指。
大家立刻明白了那地方是什么地方。
冯大壮听闻,嘴巴一下子张得老大,一块鸡肉顺势滚落下来,他迅速抬手接住,又丢回嘴里咀嚼。
冯小喜在没人注意的角落红了面颊,低下头端着粥碗挡住脸。
“啊?这可真寸!
刚下了雨,山上滑得很。”
李鲜花幸灾乐祸,“他平日里整天偷鸡摸狗,竟还有这孝心上山采药?”
冯勤奎垂头叹息道:“造孽啊,你们郑婶生了八个娃,有五个儿子,却只养活下这一个,老郑家的香火就这么断了。”
“都别说了,总在饭桌上说这些脏事,也不避着点孩子,那是个腌臢货,指不定上山干什么勾当呢,摔死又有什么可惜?”
冯刘氏打断议论,“闭嘴吃饭!”
“娘亲,闭上嘴还怎么吃饭啊?”
冯元朗傻傻发问,引来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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