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刚一张嘴,话还没出口,就被贾赦打断了,贾赦接着道:“我在老太太额上画了阴眼,老太太不但能看见鬼魂魂魄,还能望一人之气运,老太太不如看看柳将军身上是否带一层薄薄红光,这便是功德之光;再看珍哥儿,是否周身气数昏暗,这就是整日不学好做了孽,沾染的煞气。
看过之后老太太再去看贾珠和贾王氏,贾王氏恶贯满盈,满身笼罩着灰黑色雾气,将来必不得善终;贾珠经今日一事,也沾染上罪恶,必有煞气上身。
老太太与其在这里和我争论,不如去看看你的好二房,有几个干净人!
老太太看过之后,记得早些将额上朱砂擦去,凡人开阴眼太久,对身子不好。”
贾赦一边说,贾母就一面看,果如贾赦所说,柳芾周身有淡淡红光,而贾珍周身笼罩淡淡混褐之气。
贾母吓得倒仰,又急忙退出大书房,要去看贾珠和贾王氏。
贾赦并不管落荒而逃的贾母,而是回过头来,将贾瑚和郑家树继续供在香案上。
经此一劫,贾瑚和郑家树修为大损,不但这几个月他们自己积攒的功德,自己为他们日日供奉、念经助长的修为毁于一旦,还损了他们原有的修为。
此刻贾瑚和郑家树,都比他们刚刚逃脱禁锢的时候还弱上几分。
尤其贾瑚,原本斩杀蛇妖后修了大功德,身量都长高到六七岁的样子了,这次却一下回到不足三岁模样。
经此一劫,贾瑚和郑家树不知道又要供奉多久,才能恢复。
方才贾赦和贾母的对话,柳芾和贾珍都听得明白,得知柳湘莲和贾蔷险些因为贾珠鲁莽没了命,二人心中如何不恨?
柳芾道:“贾侯爷,莲哥儿他可要紧?”
贾赦叹道:“遭此无妄之灾,身子总要受损的。
不过莲哥儿年幼好调理,请太医开几个温补方子吃着。
柳将军武艺高强,以后莲哥儿大些后,柳将军传些武艺给莲哥儿,强身健体,也就无碍了。
我观莲哥儿面相好,将来必是勤勉上进、建功立业、光宗耀祖之相。”
柳芾听了,才放下心来。
贾珍顾然关心贾蔷,可是刚才听贾赦说自己身上有煞气,倒将贾珍吓了一跳。
于是贾珍问:“好叔父,叔父方才说侄儿身上沾染煞气,不知这煞气可有解法?”
贾赦横了贾珍一眼,此人不学无束、骄奢淫逸、御下不严,沾染煞气在所难免。
但现下宁国府还未做下十恶不赦之事,除了淫邪之外,贾珍身上其他煞气甚轻,若是能从此修身养性,或能化解,于是贾赦道:“若是珍哥儿当真想改,从此以后改了好色淫邪的毛病,严于御下,将那些偷奸耍滑、欺上瞒下之辈尽皆撵了,约束族人切莫仗势欺人,自己再行善积德,或可化解身上之煞。”
贾珍骄淫成性,听到这番话,想到日后要过清心寡欲的日子,就心中发苦。
贾赦也管不得他,给贾瑚和郑家树换了香和贡品,又在书房内重新结了阵法,替柳湘莲和贾蔷画了平安福交给柳芾和贾蔷,就出了大书房。
柳芾关心柳湘莲身子,听贾赦交代了好生调理便可无事,出来便和贾赦告辞,自己带着柳湘莲回府,一面又命人去请太医。
贾珍听说自己沾染了煞气,要改昔日毛病,更是闷闷不乐,也带上家人回府。
唯有张珣一家听说二房害死贾瑚;林如海一家是贾府姻亲,留了下来。
又说贾母听贾赦说给自己画了阴眼,自己可以望气,忙失魂落魄的从大书房出来,此事贾珠已被抬入荣庆堂了,贾母也连忙赶回了荣庆堂。
因为贾赦夫妻被撵入了夹道小院,夹道小院实在不大,贾珠便住在荣庆堂的东厢房。
贾母回了荣庆堂看了床上的贾珠一眼,只见贾珠身上果然围了一层淡淡褐气,吓得贾母险些站立不稳。
贾王氏在一旁照料贾珠,见贾母进来,贾王氏忙用帕子按眼角哭道:“我好好一个珠儿,不过是去东院吃一顿酒,就人事不知的抬回来了,老太太要替媳妇做主啊。”
贾王氏不哭还好,这一哭,贾母抬头向贾王氏望去,只见平日温柔端庄的贾王氏周身笼罩一沉厚厚的黑雾,显得面目狰狞,吓得贾母将手上拐棍一丢,忙伸手擦了额上的朱砂,再看贾王氏时,已经恢复了往日端庄大气模样。
贾母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半日才对贾王厉声道氏道:“报应,真是报应!”
贾王氏吓得心中一颤,东院院子里发生的事,早就有心腹婆子事无巨细的报给了她。
当年自己怎么用定水针害的贾瑚,贾王氏一清二楚,所以贾王氏听说贾珠在东院的槐树上贴了符纸,导致一系列的怪事发生,贾王氏心中是信的。
又听说贾赦在东院院子当着众多宾客的话喊出:“二房害死贾瑚,要二房全家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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