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声音在说只有他是兵荒马乱的,明明像菟丝子一样依附着喻闻庭,对不属于他的Alpha依赖成瘾,看不到他就快要活不下去的人是自己。
宋栩词觉得自己和任何一个为喻闻庭前仆后继的Omega都没有什么不同。
如果有,也只是他已经卑弱到了可以利用喻闻庭的同情的地步。
——
宋栩词从蔓开的思绪里恍过神,听见刺耳的犬吠从底下四楼的那一户传来,尖锐得要抓破地板上黯淡的瓷砖。
宋栩词颤了颤眼睫,站起来,撑着无力的身体一点点挪到堆满了杂物的狭小阳台。
宋栩词沾着水雾的视线掠过防盗窗斑驳的铁丝。
外面下雨了,雨丝飘了进来,像是透明的柳絮发凉了。
勉强算是院子的犄角旮旯停了一辆气质突兀的车,毫不意外地如期而至。
驾驶座的人毫不在意奢侈的车漆经历了狭窄委巷的剐蹭,抑或是从凹凸不平的路面溅上来的脏污积水。
司机为后座的男人打开车门,撑开了宽阔的黑伞。
伞边露出Alpha凌厉优越的下颌线条。
再往上,冷感的光影着上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双眼。
喻闻庭亲自过来这里,待到发情期结束,宋栩词就不用再胆战心惊地落荒而逃。
这栋单元楼的门被暴力摔合已经坏了很久,但是无人来修。
四楼的狗远远听见停车的声响,又尖利地叫嚷起来。
犬吠把他心脏里漫涨的难堪也揪起来。
宋栩词只是嘴唇发白地等在门后,抹了一把脸上烧出来的冷汗,局促地捏着手里刚拆掉包装的一双新拖鞋,脚尖挨着简陋的拭鞋毯边缘。
门铃太久不用,不知何时已经哑掉了,半晌传来屈指轻轻扣门的声音。
宋栩词闭了闭眼,感觉喉管和坏掉的门铃一样随之生出锈和涩。
终于拧开了门,宋栩词绞着因为无措变得笨拙的手指,将新拖鞋搁在地上进门的位置摆好,连再往前一点放在他脚边也不敢。
他有些长了的发丝像水一样直直往下淌。
宋栩词复又直起身的时候,视线却再也没抬起来,仿佛是眼睫在承受着喻闻庭身上的压迫感。
喻闻庭穿得刻意休闲,长款灰色西装外套,里面是一件简单的白T。
清贵的气质却还是与周围这样格格不入。
面前的Alpha太过于高挑挺拔,进门的时候要微微低下头才不会被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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