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季白有些玩味地看着他。
李牧坦然一笑,也不作态,直白道:“不瞒三殿下,李牧是个无家无室的人,总是四处……说是游历,倒不如说是流落了。
若是三殿下能给李牧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李牧必倾尽所学,竭诚相报。”
岑季白也不是不信他,只是如同林津所说,此事真要做起来还有许多难处。
单是他横生出几间作坊来,货物销路在哪里都是个问题。
不觉间进了陵阳城,岑季白便问林津想吃些什么。
林津是有些饿坏了,军营里普通士兵的伙食中磨了十来日,这陵阳城内哪家食肆看起来都是好得很,便随便指了一家。
岑季白与了阿金一只包裹,叫他去探望重病的老父,请个医士用些好药,明日里再回宫里头当值。
阿金在禁军中也有二三年头,虽十□□年纪,面部线条已给练得硬朗了,只是偏又显得阴沉些。
但他容色原也是好的,此时微微笑起来,有些感激神色,倒叫人眼前亮了亮。
岑季白三人领了阿银、小刀,便上了楼上雅间,也叫外头的禁军在楼下用饭。
李牧先在那破屋里用了些干粮,但没好意思多用。
此刻进了食肆,想到热腾腾的食物,更觉腹中饥馁。
还在楼下时便问那小二,“可有现蒸的焖蒸猪头?再给一盆大馒头。”
小二前头引着路,回头歉意道:“真是不好意思,小店里不做这道菜。”
李牧有些遗憾,叹了一声,又道:“那要一盆羊肉烩面片,给来一大盆。
再烫一壶青州三白。”
小二应了他,道:“好咧好咧,客官,小店的羊肉可是极好。
西北贩过来,又肥又鲜,煮了今年的新麦粉,那叫一个香。”
李牧点了点头,这才意识有到些失礼,他脸皮再厚,此时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毫不做作的粗野作风倒让林津同李牧和睦了几分,明明看着是个弱不禁风的书生模样,倒怪豪爽的,像是他大哥能交的朋友。
便问他些与他大哥相识的事情。
岑季白见他们说话,便替林津叫了菜。
李牧喊的菜俗一些,岑季白便也叫了几个俗菜。
先要了道生爆鸡,一道香干菜,这两样做得快些,可当做小食。
又让烫一壶竹筒酒来暖身,青州三白太烈,林津同他都是喝不了的,倒是竹筒酒甘甜清淡些。
“再一道烧小猪,一道盖碗蒸肉,一道香油三笋,芙蓉豆腐,再要一道清炖鲫鱼汤。”
“小店蓑衣饼最好,客官要尝尝么?”
小二十分敬业。
“要,”
林津抽空回了一句:“要甜的半篮咸的半篮。”
咸的林津自己用,甜的是给岑季白的。
他想,十一二岁的小孩么,还是喜欢带点甜味的东西。
小二再道了句“好咧”
,这便去厨房传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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