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一笑道“好,我都听夫人的。”
夜已很深了,外头静悄悄的,遥遥传来三声更鼓,谢舒便从坐榻上起身道“不早了,我去洗个澡,夫君是会儿再睡,还是现在就洗漱歇下”
孙权道“我再会儿,夫人去吧,不必管我。”
谢舒便出门去了。
她生性洁,夏日里是每日都要洗澡的,如今入了冬,也至少隔日洗一次。
孙权就懒多了,况且他昨日才刚洗过,只命人打热水进来简单梳洗了一番,便坐在桌前铺纸研墨,用起功来。
过了小半个时辰,谢舒洗过澡回来了,屋里的火炉烧得旺,谢舒只在小衣外头穿了一袭素绫长裙,裙摆曳地,没束腰带,披散着一头过腰的长发,面上脂粉不施,随意得像天上喝醉了酒的仙子。
谢舒见孙权坐在桌案后,便过去想坐在他身旁,谁知到了跟前没防备,被孙权拉着手一扯,谢舒一个站不稳,便跌坐在了孙权的腿上。
孙权温香软玉抱了满怀,得意地笑了。
谢舒红了脸道“你真不害臊,我是你的正妻,怎么能这么不庄重”
孙权一手握着毛笔,一手箍着她的腰,不许她从自己身上起来,道“庄重是给外人的,现下屋里只有咱们两个,自然是越亲近越好。”
谢舒越发红了脸,扳着他的手想让他放开自己,孙权不肯放。
两人闹了一会儿,谢舒的力气小,挣不过孙权,累得气喘吁吁的,孙权也被撩出了火,在她耳边低声道“夫人,别动了,再动就要出大事了。”
谢舒心里明白,便吓得不敢再动了。
孙权亲了亲她羞红的耳朵,又提笔蘸了墨,往纸上涂画着什么。
谢舒定睛一,只见他正在画一只雉鸡,虽没上色,但花纹翎羽勾勒得细致入微。
那雉鸡似是受了惊,头冠竖起,回首而望,似乎扇一扇翅膀,便要从纸上飞出来了。
雉鸡旁还画了几只凤凰、朱雀、云雁、天鹅,无一不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谢舒惊喜道“你还会画丹青”
孙权道“那是自然,礼、乐、射、御、、数、碁、画,就没有我不会的。
别说是花儿鸟儿了,就是打仗用的战车、机弩、发石车我也能画。
我还会弹琴哩,是公瑾义兄从小教我的。
待来日得了空,我抚琴给夫人听。”
谢舒笑道“如此甚好,人都说曲有误,周郎顾,你既是义兄亲自教出来的,一定弹得很好。”
孙权挥笔给雉鸡添上了几道尾羽,自己端详了一番,甚是满意,这才搁下了毛病,道“这倒未必,我虽通音律,却也只是略懂些皮毛,抚琴也不过是摆摆花架子罢了。
义兄从前总是叮嘱我,不要对外人说他是我的师傅,他丢不起这个人。
如今我成了江东之主,他才不敢这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