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这点银子根本不算啥。
原本郑宏祖没怎么将此事放在心上,可今天陡然得知左韶被从大理寺牢狱提走,竟是因为‘暗通周逆’,郑宏祖不由心虚了起来。
那淮北人做事跋扈、全然不念一丝同僚情谊,他们既然敢抓左韶,那他郑宏祖就不会安全!
再者今日和那西门发又结了仇怨,便是郑宏祖没收过银子也有被借机报复之嫌,更别提他真的收过了!
若硬要论,这通逆罪名也能按到他的头上!
想明白这些,郑宏祖直觉自己大难临头从大理寺回家后,不顾妻子着急询问他为何鼻青脸肿,急匆匆喊来两个儿子,在后宅墙角掘地两尺,刨出一个箱子。
打开一开,两千两白花花的银子晃的一家人眼晕。
郑宏祖长子抓起一枚足有五十两重的元宝,在口中一咬,不由疑惑道:“父亲,家中何时有了这么多银子?”
郑宏祖也拿了一锭,却望着元宝底部的鸟篆‘寿’字默默不语银底铸‘寿’,是浙东虔家库银的标记,世人皆知。
顾不上搭理儿子,郑宏祖只快速吩咐道:“去,找几条包袱,将银子装了,我们连夜出城。”
“啊?去哪儿?老爷明日不上值么?”
郑妻不解道,郑宏祖没来由的忽然发了脾气,“让你们怎样便怎样,罗唣个甚!”
父权极重的郑宏祖一发火,家人自是不敢再多问,便依照郑宏祖之言,收拾了细软、弃了笨重木箱只将银子装上了马车。
御史确实是个无处捞油水的官职,郑宏祖为京官两年,至今也没财力在临安购下屋舍,如今住处仍是租的,倒也无需为短时间变现不了的不动产发愁了。
戌时初,一家四口,再加一对老仆赶着牛车,直接往临安南门而去。
此刻距离闭城尚有两个时辰,城门处出出进进,排起了队伍。
坐在车内的郑宏祖,肉眼可见的紧张。
还好,在此维持秩序的军士并未上前盘问,郑宏祖一家顺利出城。
足足走出将近十里,已逐渐远离临安外围的繁华地带,郑宏祖的妻子才小心问道:“老爷,到底发生了何事,这般匆忙离开临安?咱们还回来么?”
见一家人都在眼巴巴望着自己,只觉逃出生天的郑宏祖才长出一口气,道:“临安待不得了我们一家先去利州路你兄长处住上一段时间,看风头再图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