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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的男人都活不长,到了一定年纪,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掉,或者不明不白的就那么失踪。
小地方的人有各种各样的忌讳和迷信,平时对这些事,避之唯恐不及,生怕那些霉运会沾到自己身上,更何况这周家人还自诩文化人,总带着点清高自傲,久而久之,周家就被周围的邻里给孤立了。
大门是虚掩的,也不知道那个老婆婆有没有回来,房间里黑漆漆的,透着股死老鼠的臭味,从周围的墙壁上散发出来。
天秋熟门熟路的走到了里面的房间,就好像对屋子结构很了解一样,那个房间石小川也去过,就是那个挂着遗像的房间,石小川看到天秋把开关按了按,橙黄色的灯光就这么突兀的照亮了这间阴暗的屋子。
原本以为老婆婆应该不在家,但是灯打开了之后,石小川才发现她居然就坐在这屋子中间的一把摇椅上。
椅子上上下下的轻轻摇晃着,上面铺着厚厚的黑色垫子,老婆婆盖着一床旧得发黄的毯子,她也不知道在这躺了多久了,看到灯亮了,她被惊醒了似的,慢慢的睁开眼,浑浊的眼睛死死的看着石小川,半晌之后,她好像终于神智清楚了点,从摇椅上站了起来,摇椅发出“吱嘎”
的难听的声音。
“是小川来看奶奶了啊,奶奶找你找了好久,你总算是来了。”
她慢慢的朝我走了过来,冷不防的,用枯瘦的手抓住了石小川的手臂,石小川被吓得倒退一步,想挣扎,又怕自己的力气过大让这老人本来就极瘦小的身体被自己甩出去,要是磕着碰着哪里可如何是好。
老婆婆把注意力放在了石小川身上,完全没注意旁边的天秋迈开长腿就往那个桌案走了过去,他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那两幅遗像,皱了皱眉,眼神很复杂,留恋、痛惜、决绝甚至是慈爱,种种感情交织在一起,当石小川以为他不会有什么行动的时候,天秋伸出手,把那两幅遗像从墙上剥落了下来。
这边的老婆婆终于注意到了天秋,看到天秋的行动,老婆婆发出一声尖叫,她挥舞着鸡爪一样干枯的手就往天秋冲了过去,像要找他拼命一样,天秋手轻轻一点,老婆婆就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好几步,然后就身不由己的坐回了摇椅上,撞得摇椅使劲的摇晃着,“吱嘎”
“吱嘎”
的声音让人牙齿都发酸。
老婆婆的喉咙深处发出“咯咯”
的声音,石小川有些害怕的看着她,这样不会出事吧?
天秋看了石小川一眼,轻声说,“没事的,我刚刚没用力,现在就是让她使不上劲,她太激动了。”
石小川走过去,把掉在地上的毯子又轻轻的给老婆婆盖上,她看着石小川,一行眼泪流过长满周围的脸,莫名的,石小川也跟着有些心酸。
其实这老婆婆命真的很苦,丈夫早逝,好不容易拉扯长大的儿子早早的失踪,十几年之后,盼星星盼月等的终于把儿子给盼回来了,还没等高兴几天,却又突然的惨死,白发人送黑发人,给了希望之后再让人绝望,巨大的落差让老人神智都已经有些失常。
石小川叹了口气,抬头就看到那两个相框下面居然另有乾坤,天秋在那个墙上敲了敲,不一会儿,一个砖块就被他拿开,里面端端正正的放着个木盒子。
老婆婆看到这一幕更是激动得全身发抖,嘴里发出可怕的“嚯嚯”
声,手紧紧的抓住摇椅的扶手,青筋直露,石小川看着这可怖的样子,再看看天秋,有些左右为难,“那是我家的,我周家的,你不能拿走。”
老婆婆终于憋出了这么一句话,她挣扎着想从摇椅上站起来,但是却使不上力,只能用手捶打着扶手,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天秋拿着那个木盒子走过去,对着老婆婆说,“你不是说要把这东西给自己孙子吗?”
老婆婆一愣,“当然了,这东西是我们周家的传家宝,只能给我孙子。”
然后她转过头用期望的眼神看着石小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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