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骤雨,花蕊被枯枝打得零落一地。
萧无玉醒来时,头还有些疼,手腕的伤口被处理过,缠着绷带。
身上是干净的寝衣,看来昨夜是芷瑶将她捞出来的,可她总觉得好像看到了,顾承昭?
她翻身爬起来,冲到镜前撩开衣襟。
确认那枚嫣红朱砂还点在锁骨处,那里也没有不适感,她松了一口气,原是个梦。
昨日那香并非凡品,中毒后隔几日就会作,前世她被关进水月庵后一直靠泡冷水放血来缓解,最后还差点被歹人给欺辱。
她看着手腕上预示着中毒迹象的诡异红痕,一定要从苏婉颜那里拿到解药,不然定会受制于她!
昨夜睡得太沉,已经误了今早给婆母程氏请安的时间,萧无玉梳洗完毕,匆匆赶去静心堂。
还未抬脚进门,那座上衣着华贵的妇人将茶盏重重一放,面露不虞。
“哼,公主身娇体贵,还记得我这个婆婆,可真是难为你了。”
萧无玉福了一福,身形挺直,不卑不亢。
“并非媳妇有意懈怠,昨日同夫君赴晋王寿宴深夜方归,一时疲累误了时辰,婆婆见谅。”
程氏像是吃了苍蝇般噎住,一脸惊诧,她怎么转性了?从前训话她从来不顶嘴的。
程氏猛一拍桌子,“你这是什么态度?”
“媳妇不过是陈述事实,若婆婆非要恼,媳妇也没办法。”
程氏怒气攻心,指着她鼻子骂,“你看你哪点有做媳妇的样子!
是要气死我吗?”
萧无玉冷笑,“从嫁入陆府起,媳妇哪一天没尽心侍奉,婆婆扪心自问,我难道做得还不够好?”
为了讨好程氏她连嫁妆铺子都交给她打理了,却只换来得寸进尺咄咄逼人。
“若婆婆觉得我这个媳妇不称职,我即刻进宫与父皇请旨和离,绝不赖在陆家碍您的眼。”
“和离?那也该是远儿休了你,你凭什么提和离!”
“媳妇犯了什么错要休我?烦请婆婆说出个由头来。”
程氏气得快晕倒,被陆铭远的另一位妾室程雪心伸手扶住,才堪堪坐稳。
“过门一年无子,其一也;顶撞婆母,其二也;更别说你和妾室争风吃醋,妒忌也是七出之一!”
萧无玉直视她,丝毫不惧。
“陆铭远从未与我圆房,生不出孩子难道是我的错?媳妇向来对婆婆孝顺恭敬任打任骂,今日不过是为自己辩解几句,便就成顶撞了吗!”
“再说苏婉颜,她一介风尘竟能入得了陆府的门槛,换谁家主母能不计较!
我再三忍让,却被骑在头上欺辱,婆婆不主持公道就算了,还将错处推到我身上,未免令人寒心!”
“你!”
程氏被堵的哑口无言,程雪心在一旁当和事佬。
“婆婆莫气了,姐姐也少说几句,都是一家人。”
萧无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程雪心是程氏的远房侄女,苏婉颜进门时,她硬塞进来的,可惜不得陆铭远青睐,一向就是这副和气不争的样子。
此处多待一秒她都嫌气闷,正要告辞出去,便听下人通传苏姨娘来了。
苏婉颜今日打扮得破天荒的素净,额上虽伤痕未消,神情却是倨傲无比,仿佛昨夜哭喊求原谅的人不是她。
觉出堂中气氛似有不对,她阴阳怪气了两句。
“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姐姐顶撞了婆婆,哎呀,姐姐你不是一向识大体的吗?怎能这般莽撞?”
萧无玉白她一眼,“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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