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眼前床榻上的这个人,是他不容墨衡私自动手的。
墨彻一个人安静地打量着远之,不动不挣扎的他此刻苍白平静的模样竟让他有些心疼。
这个男人,自己利用了十年,最后还是因着自己的谋划将他送去北国。
他从来没怨更没说个恨字。
他心里知道,远之哪里是不怨不恨,只是自己利用了他对自己的感情,让他无法拒绝自己,对自己说出“不”
字而已。
他是海青的摄政王,他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但惟有儿女情长是沾染不得的。
高处不胜寒,他早在肩负起摄政王之位起,便知道这条路惟有孤独。
而聂远之这个人,是个意外。
他没有想到一时兴起的怜悯,竟会为自己铸就出一把利剑钢盾,替海青挡风遮雨数十载。
他必须得承认,没有了聂远之的海青,不会是如今这个模样。
他看中了聂远之的才华,知道他喜欢着自己时,毫不犹豫地接受了他的感情。
可是那只是利用,彼此之间的另一种交易。
他给予聂远之想要的寄托,而对方同样要让自己看到属于海青战神的价值。
只是,墨彻从未想到。
最后的最后,动摇的人竟然会是自己。
习惯是一种可怕的毒,比任何毒药都可怕。
他习惯了眼前人的气味,习惯了他的体温,习惯有他相伴的日子。
一旦推开,一朝失去……才知道身边失去了他的冰冷,令人难以忍耐。
罢了。
若是能让他忘了一切从新开始,那他便试着对他好一回。
只要远之能留在自己身边,哪怕只是一种习惯。
俯身,他吻上他的唇。
42、巧计(一)
从笠景城到北国并不远,唐哲日夜兼程两日,乘着第三日天色未暗抵达了北国。
他没敢耽搁时间,尽管一路风尘仆仆,却只在城中换了匹马边继续赶路。
马贩子在替唐哲新买的马装鞍子,唐哲花了些铜钱买了些茶水和干粮。
他心中想着墨彻给他的任务,虽然带着王爷给的信函,这一遭却是不好走。
听说琳琅瑜邪是个单凭喜欢做事之人,此番将军被劫走也不知他作何想法。
若是他一个动怒直接杀了自己,那也是有可能的事。
罢了,他既来之则安之,如今再想那么多也是无用。
一口喝光了茶碗中的水,唐哲刚从马贩子手中接过马缰,突然一阵晕眩之感冲上头顶。
他脚下一个踉跄,视线模糊地倒了下去。
心中暗叫不好,奈何自己大意,竟然没察觉这茶中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