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是木头人,相反还是相当细腻的心性,如何察觉不出霍望的心思只是她与细满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嫁人,就这般姐妹相伴渡过余生。
陛下是个信守诺言的,登基后,就封了她为异姓翁主,钱财田地府邸仆役一概不缺,又有立大功和陛下承诺在前,虽无权无人脉,但在洛阳,并无人敢起歪心思。
樊氏孜孜以求的安稳生活,终于得以实现,她十分珍惜,从不多生事端。
慕她美名来求娶的不少,她避之唯恐不及,只一概婉拒。
只除了这个霍望。
樊氏心乱如麻,英伟年轻的将军,人品上佳不好色,倾慕她多时,说对他一点没心动那是假的。
可她怯懦,前半生的坎坷不顺,让她不敢轻易迈出一步,唯恐打破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
“夫人,夫人请留步,某有话想与夫人私下一说”
出了城,人流渐稀,霍望当即加速,截在樊氏一行前头,他目光灼灼,让撩帘察的樊氏更心慌意乱。
她推搪不过,只好低头随他到一边小亭,听得他说“今日突兀追来,是为表明霍某求娶之心。”
樊氏震惊抬头。
霍望是个干脆利落的性子,直直着她的眼睛,朗声道“吾倾慕汝久矣,想必夫人隐有所察。
吾愿能聘汝为妻,托付于中馈,延绵子嗣,携手百年。”
非常直接,非常朴实,也非常真情实意,一个男人给予他妻子所有最好的,都在这句简简单单话中。
樊氏心神大震,她颤声道“将军,我配不上您。”
她半生飘零,也曾落入泥泞,如今即便幸得尊荣,也是无娘家无依靠的孤身之人,如何配得上他
霍望乃今上族弟,封淮南王,深得陛下信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她所谓的尊荣,在他跟前且不必相提。
他太好了,样样都好,好到她觉得自己亵渎了他,亵渎了这么一位世间少有的英伟男儿。
“将军当选高门淑女以配之,如此,方不辱没了将军。”
“什么辱没不辱没的。”
霍望完全不认同“我就是一个带了两孩子的鳏夫,行军多年就是个粗鲁的,还有些不好名声,我只怕夫人嫌弃,我不上。”
但既然她没有不上,那他就不会放手。
或许说,从打定主意那刻起,他就没打算放手,他天生就是一副倔脾气韧性子。
他大步往前一迈,距离樊氏只有一尺远,她后面就是栏杆,退无可退。
一如他节奏,快得让樊氏全无招架之力。
“将军,你”
霍望抢先道“我回家就让母亲准备聘礼,再请她老人家进宫求了皇后殿下懿旨,绝不让人轻了你。”
他面上粗豪,实际心细如发,连这方面都妥帖了,实在相当难得。
最后,霍望终于放轻声音,低声道“你莫要拒绝我,可好”
“我,我”
樊氏心潮涌动,极力压抑也控制不出泛出泪光,她忍了又忍,“我和我阿妹说过,要和她相伴渡过余生的,我不能食言舍下她”
“你阿妹即是我阿妹,接进家中一起住就是,如何会舍她我家里人少,她来了你和母亲也有伴,正正好。”
樊氏一时心中大动,喃喃道“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樊氏说要考虑,霍望同意,她们一行本是去郊外明光寺斋戒的,他亲自护送过去,又嘱咐方丈好生照顾,这才恋恋不舍回城忙碌公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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