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见到曾砚昭的第一面开始,郁弭就觉得他身上似乎有道不尽的悲凄。
不过曾砚昭在他的眼中,始终是超然于世的,就连忧郁也可以看做是慈悲。
然而,刚刚看见曾砚昭孤零零站在那里出神的样子,郁弭竟然觉得心头隐隐发疼。
他莫名地觉得那时曾砚昭脸上的孤悲不是为了这俗世中的任何人,而是为了自己。
这让郁弭前所未有地觉得与他接近了,只因他为此看起来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且需要帮助。
“我以为你们还没说完话。”
郁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当做刚才什么都没有看见。
“哦,刚说完。”
曾砚昭假装若无其事地往车的方向走,偏过头问,“你临时送我去机场,孩子们谁送去学校呢?”
郁弭惊讶,失笑说:“今天周六,他们不上课。”
“哦……”
得知自己忘了日子,曾砚昭心中浮动一阵惘然。
郁弭打开副驾驶的门,说:“我向苏师兄说过了,所以先送您去机场,下午再回来,跟大家出坡去。”
“嗯。”
曾砚昭点头,弯腰坐进车里。
头顶的晨曦被郁弭的手挡着,曾砚昭抬眼,看见透明的阳光被他修长的手指分成一片片。
他手指的轮廓透着粉红的光,指尖也泛着剔透的红。
曾砚昭坐下后,没有马上系安全带。
他看见郁弭要关门,抬头叫道:“郁弭。”
门在就要关上的那一刻,又重新打开了。
郁弭躬着身往里看,问:“什么?”
他想了想,说:“我的手,有点儿冷。”
郁弭听罢愣了一愣,不知是不是他坐在车里,没被光照到的缘故,深邃的眼看起来竟然是楚楚的。
刚才他站在那里发呆的时候,想的什么呢?
如果问了,他会觉得更冷吧?郁弭不由得这么想。
他低头看着曾砚昭放在腿上的双手。
在车外站的时间长了,他的脖颈和后背都被晒得有些热。
如果这个时候走开,曾砚昭应该能晒到一些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