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服!”
苍魇上后山把自己身上的血污狠狠洗刷了一通才爬回了藏书洞,然后枕着自己的胳膊仰面躺下,很专心的生闷气。
发梢凌乱,滴滴答答的坠着水珠。
后山的藏书洞一直是老桃翁在打扫。
从小每次被罚到藏书洞面壁思过,苍魇多半都在无聊之余拿木炭朝洞壁上涂涂画画,老桃翁只好跟着在后边擦擦洗洗。
尽管已经花了不少心思,这些年来藏书洞的石壁上还是留下了不少木炭画擦不干净歪斜纵横的痕迹。
太阳,花,树,鸡鸭猫狗。
靠下面的地方用最稚嫩的笔画画了两个小人,大一点的坐在蒲团上,小一点的在地上乱爬。
这大概是苍魇刚被诀尘衣带回水月洞天的时候画的吧。
苍魇侧过身子望着那幅画。
从他记事以来,身边就只有诀尘衣和老桃翁两个人。
老桃翁只管做饭洒扫,督导教化乃至于小时候喂饭和哄他睡觉之类的杂事都全落在的诀尘衣身上。
这么多年的抚养和相互陪伴,苍魇觉得师父在他心里的位置早就超过了那对任他想破头也记不起模样的爹娘。
他一直都想能早日独立行游天下,也让师父以他为傲,不然这番拼死拼活到底是图个什么?
别人可以不懂他,为什么连师父也要责怪他?
苍魇气恼的把蒲团抱起来砸到画上,翻了个身背对着画躺下。
“苍魇,出来。”
天才蒙蒙亮,苍魇就听见诀尘衣在洞口轻声唤他。
“现在还不到六十四天,徒儿不敢出来。”
苍魇赌气不肯起来。
“今天是每年祭拜洒扫的日子,不能耽误。”
诀尘衣的容貌一直没改变过,声音也是如此。
纵使现在苍魇的声音也开始有了几分男人的低沉,他的声音还是被酿在喉间辗转一般的温润。
就像桃花露。
浅醉微醺,清和不争。
苍魇又来回翻了好几下。
然后爬起来,出门,从诀尘衣手上接过竹篮。
诀尘衣冲他微微一笑:“苍魇,别使性子。”
苍魇不答话,从路边拽了根带露的小草叼着,挽着竹篮抢到了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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