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已经许久不曾听她这么唤他了。
“一起去。”
“我不去了,我出门一趟累得很,想歇歇,”
姜知意扶着椅子,“你自己去吧。”
沈浮看见她葡萄紫的袖子底下露出一截细白的腕子,瘦得很,两根手指就能圈住:“我在这里吃。”
“不行的,”
她眉眼温婉,是他熟悉的柔软声调,“我不过去已经极不妥当了,若是你再不过去,母亲要生气了。”
沈浮并不在意赵氏生气,但赵氏生气的话,多半又来磋磨她。
他其实没必要让她为难。
沈浮起身离开。
正院与从前一样,摆着他不喜欢的饭食,赵氏满腹牢骚:“你尽日不着家,你那媳妇也装病装死,一回都没过来伺候,前日我过去,她还锁了门不让我进去!”
“我让她锁的。”
沈浮放下筷子,“她病着,受不得折腾。”
“她病着,难道我是好的?”
赵氏啪一声砸了筷子,“我这些天整宿整宿睡不着,胸闷头疼,我都快被她气死了,你还替她说话!
我怎么生了你这个不孝子?”
“病了寻医,找她有什么用?”
沈浮起身离开,“明天我让朱正过来一趟。”
回到偏院时,姜知意刚吃完饭,拿热毛巾擦着手,问他:“怎么这么快?”
沈浮想起从前吃完饭时,她会亲手拧了热毛巾给他擦手,她给他备了很多毛巾,不同颜色质地,分得很清楚,洗浴的,洗脸的,擦头发的,还有擦手的。
她心细如发,对他的事情尤其如此。
沈浮走过去,以为她会帮他擦,她却随手把毛巾递给了丫鬟。
夏日的午后长,沈浮坐在东间窗下,书摊开着,自始至终只在那一页,卧房里半天没动静,他想起夏日里她的习惯,是要小睡两刻钟的。
沈浮放下书,走去卧房。
姜知意已经睡了,合眼朝着床里,半露着腕子压住被子,屋里安安静静。
沈浮很少午睡,他一向觉少,以往他中午在家,她会忍着倦意一直陪他,他在窗下看书,她便拿着针线活,有时候是他的衣服鞋袜,有时候是他的香囊扇套,在他身边不远处做着。
今天,她独自睡了。
沈浮在床沿坐下,撩起帐子,她惊醒了,回过脸看他,眉头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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