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子汤。”
三个字说出口,比他以为的要难,但也并不很难。
沈浮静静地看着姜知意,她脸上没什么惊讶的表情,她果然早就猜到了。
夫妻两年,便是他极力疏远,也已经形成了许多不需言说的默契,譬如今天,他刚一出手,她便猜到了他的后手。
那么,她的后手是什么?
沈浮端着碗走近,他不想用强,她素来是个头脑清醒的人,她该明白今天这一遭她躲不过,听他的安排尽快做完这一切,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沈浮在床边坐下,伸手去扶姜知意,他看见她脸上闪过厌倦,她躲开他,扬手,打翻药碗。
咣!
细瓷碗摔在地上碎成几片,药汁淋淋漓漓洒了一床一身,她苍白的脸上突然泛起一点红,她忙忙地捂嘴,似是要呕吐。
在没意识到之前,沈浮已经凑上来想要为她拍背,她再次躲开,挥手命他走:“我不喝。”
沈浮重新拿来一个茶碗:“喝。”
她抬眉,唇边浮起一个讥讽的笑:“我自己的孩子,凭什么由你来决定他是死是活?”
沈浮停住动作,看着她。
她仰着脸的时候,下巴到颌骨形成清晰的线条,柔软皮相下是不可屈服的倔强,他近来几次看见她这个模样,他一天比一天更加认识到,她是尖锐的执着的,她那样柔软地待他,只不过因为爱他。
眼下,她还爱吗?沈浮倒满一碗药,走近了:“喝。”
“不喝。”
她两手交叠护着肚子,冷冷说道。
沈浮其实不想用强,然而,他需要快些解决这件事,他已经拖了太久。
放下药碗,上前一步拧住她的双手,她挣扎起来,但她力气太小,到底被他制住,一只手攥了她两条手臂,另一只手拿过药碗,送到她嘴边。
制服她并不很难,但他需要拿捏好力度,没必要伤到她,这让他行动之时多了许多顾忌,时间花费的比预计得要久,伤口被撕开了,暗色粘稠的一团不断在衣服上扩大,剜心般的疼,沈浮看一眼:“喝。”
“凭什么?”
她拼命扭开脸,不知是嫌恶他的气味多些,还是嫌恶他做的事情多些,“我的孩子,我自己做主!”
“你做不得主。”
沈浮牢牢箍住她,抬起药碗。
她猛一下偏开了头,药汁流下来,打湿了前襟,她被逼急了,横着眉头:“沈浮!”
沈浮顿了顿。
她从不曾直接叫他的名字,私下相对时,她都是叫他浮光,她的声音很软,像羽毛轻轻拂过心尖,他痛恨自己难以抑制的想要亲近,连带着,也不喜欢她这么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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