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去,母亲再怎么也比沈浮容易对付,再说她们是亲生母女,母亲再狠心,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失去孩子。
先前那股湿冷坠疼的感觉又来了,姜知意捂着肚子,声音疼得有点变形:“快去!”
小善飞跑着去了,姜知意死死咬牙,强忍住疼痛。
门外却突然传来小善的惊叫:“相爷回来了!”
话音未落,沈浮走了进来。
门外燥热的空气被他挟裹着,一起闯进来,他一向苍白的脸上浮着淡淡的红,他锐利的目光直直盯着她。
姜知意察觉到了异样,本能地蜷起身子护住肚子,平静着神色:“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沈浮没有说话,他看着她,一步步走到榻前。
他鬓边簪着一枝榴花,红得像火,他身上的桑菊香气被阳光蒸过几遍,热烘烘的,他在她榻前站住,如平常一般淡漠的神色,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姜知意心里跳起来,有不祥的预感:“浮光?”
沈浮看着她。
她其实并不像姜嘉宜,她脸上的轮廓更清晰,眉毛更浓,下巴更尖,她鼻尖翘起,她的容貌在温柔之外,还有种并不外露的倔强。
她并不像姜嘉宜,他从一开始,就把她们姊妹两个分得很清楚,然而她给他的感觉太像了,假如他闭上眼,假如他只是听她轻言细语说着话,他完全可以当自己是在八年之前。
这可耻的,软弱。
袖子被她拉住,她仰着脸看他:“浮光,你怎么了?”
这个角度让她清中带艳的容貌脱出了周遭的一切,钉子一般戳进他心里,沈浮低眼,拂开她的手。
她不像姜嘉宜,若论容貌,之前那个突然出现在御园的女子更像。
那女子款款行礼,声音是精心琢磨过的温软:“医女白苏,拜见沈相。”
医女白苏,太医院的新人,穿着与姜嘉宜同样的衣服,顶着那张相似的脸,在御园中拜见他。
沈浮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风疹好了?”
风疹?姜知意在意外中,攥紧了袖子:“没,还有些不曾下去。”
心里砰砰乱跳,面上却不肯露出分毫。
已经过去两天了,他为什么突然问起风疹?他并不是关心她病情的人,那么他问这话,用意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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