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值班室出来,码头上又添了四个人,其中三个人穿戴整齐跟我身上这套差不多,另一个则是普通人家打扮。
老孙说这就是这次送我们过猪山水库的船夫。
到了近前,船夫说:“孙老板还是上次那个地方?”
“嗯。”
老孙从兜里掏出一叠票子塞在船夫兜里:“老哥一会儿跟河神爷多说几句好话,我们哥几个在供奉上绝对不差事儿。”
船夫拍着口袋,然后催促我们上船,一艘略显破旧的乌篷船。
登船之后,船夫摆动船桨,我们往猪山靠去。
我心里有点膈应,这船夫绝对有问题,没啥破绽,就是直觉。
过了一会儿,我问船夫为什么不给船按个发动机啥的,船夫说他接我们的活儿都是偷摸的,猪山跟狗山解放以后就不让上去了,原因未知;要是被执法队的人知道了,那是要请进去喝茶的。
不多时,船夫说:“孙老板,准备了。”
老孙应声,从后腰抽出军刀直接扎进了一只羊的喉咙里面,血则顺着船体窜进了水里。
老孙显然是有经验,他迅速用军刀将养开膛破肚之后,内脏分成一堆,羊肉放成一堆,羊皮给船夫留下了。
眼瞅着船到了猪山河洞附近,老孙将船上的内脏一股脑抛进了水里,黑乎乎的水面顿时飘起油花。
紧接着,船底传来砰砰的声音,就好像有人在拍打船体似的。
船夫说:“不用紧张,这是河神爷的子子孙孙在享受供奉呢。”
我顺杆爬的问船夫河神爷是怎么回事。
船夫呵呵一笑说这事儿得从一百多年前说起了,传说那时候这水库里有一只鳖精,只要有人从水库边过,那鳖精就会伸头把人给吃了,后来老佛爷下旨说只要有人能降服鳖精保一方百姓平安,就封谁当河神爷,永享供奉。
后来龙虎山道长请来了如今的河神爷,打跑了鳖精,所以咱们村才世代供奉河神爷,只不过解放以后破四旧封了山,大家才渐渐忘了这事儿。
船夫说完,往山上一指:“你看,河神爷的庙在那儿呢。”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座破败的庙宇屹立。
谈话间,船已经进了河洞,一股子臭味扑鼻而来。
我说:“这里这么大的尸臭。”
“解放之前死的人都被那两兄弟给填到这河洞里来了,这水库里就是因为怨气重才养出了个鳖精。”
船夫说着,打开了脑袋上的头灯。
我笑着摇摇头,牛鬼蛇神我从不信。
又往前划了一段距离之后,老孙看情况差不多了,问:“老哥,这羊肉什么时候孝敬给河神爷?”
无人答话。
我撩开船舱的布帘子,发现船尾哪还有什么船夫,便急忙对老孙喊道:“扔,赶紧扔下去,把另一只也宰了。”
老孙说:“可是这不是要供养……”
我吼道:“供养个毛啊,所谓的供养就是把腥肉丢进水里,水下的东西吞了生肉吃饱喝足就对船上的人不感兴趣了,这么大人了怎么这么迷信?”
老孙一听,不敢怠慢,手起刀落,羊头便滚落入水,血如泉涌。
他急忙连内脏跟羊连皮带毛的丢进了这河水里。
可也为时已晚。
在矿灯的照射下,只见水面上翻起一条黑色的蛇形生物,朝小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