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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太太坐在那空屋子里,明知丈夫看了一眼而走开,自己输钱的事,当然也瞒不了他。
一来他是向来不敢过问的,二来夜深了,他是肯顾面子的人,未必能放声争吵。
因之也就坦然地在桌子边坐下去。
在她转着念头的时候,仿佛隔壁陶家打扑克的声音,还能或断或续地传递了过来。
又有了这样久的时间,不知道是谁胜谁负了。
若是自己多有两三万的资本,战到这个时候,也许是转败为胜了。
可惜的是拿着那把“富而好施”
的时候,小杨拿着三个爱斯,他竟丢了牌不看。
想到这里,心里像有一团火。
只管继续地燃烧,而且这股怒火,不光是在心里郁藏着,把脸腮上两个颧骨,也烧得通红。
看看桌上,粗磁杯子里还有大半杯剩茶,她端起来就是一口咕嘟下去,仿佛有一股冰凉的冷气直下丹田。
这样,好像心里舒服一点,用手扑扑自己的脸腮,却也仿佛有些清凉似的。
于是站在屋子里徘徊一阵,打算开了吊楼后壁的窗户,看看隔壁的战局,已到什么程度,就在这时,看到魏端本的大皮包,放在旁边椅子上。
她心中一动,立刻将皮包提了过来,放在桌上打开,仔细地寻查一遍,结果是除了几百元零碎小票子而外,全是些公文信件的稿子。
她将皮包扣住,依然向旁边椅子上丢下去,自言自语地道:“假使这里面有钱他也就不这样的乱丢了。
可是,他的皮包,向来不这样乱丢,分明有意把皮包放在这里骗我一下。
也可以想,皮包并不是空的,他把钱都拿了起来,藏在身上。”
想到这里,她就情不自禁地,鼻子里哼上了一声。
于是熄了电灯,轻移着脚步缓缓地走回卧室。
当她走回卧室的时候,见魏端本拥被睡在枕头上,鼾声大作。
他身上穿的那套制服挂在床里墙钉上。
她轻轻地爬上床,将衣服取下,背对了床,对着电灯,把制服大小四个口袋完全翻遍,只翻到五张百元钞票。
她把这制服挂在椅子上,再去找他的制服裤子,裤子搭在床架子头上,似乎不像有钱藏着的样子,但也不肯放弃搜寻的机会,提将过来,在插袋里后腰袋里,前方装钥匙小袋里,全找遍了,更惨,只找出些零零碎碎的字条。
说了句穷鬼,把字条丢在桌上。
其中有张名片,反面用铅笔写了几个大字,认得是魏端本自己的笔迹,上写,明日下午十二时半,过南岸,必办。
在“必办”
旁边打着两个很大的双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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