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娣几日后才听闻消息。
第一日姚景程旷课,鉴于他近段日子时常迟到早退,庆娣在鄙夷之余又有些恨铁不成钢之类的恼火。
如果不是爱娣忧心忡忡地频频来三楼高年级探班,她还不曾注意连高三紧张冲刺阶段的姚雁岚居然也一并旷课了。
“是不是打架什么的受伤了?”
爱娣打量她神色,眼里带着小动物般狡狯的探询。
“不知道呢。”
庆娣问她:“不如我们一起去他家看看?”
“才不要!
我管他那么多,又穷还不学好,将来大了也没什么本事的家伙!”
爱娣说完就扭头跑了。
庆娣失笑,将桌子上的作业本收好,往班主任室走。
当了几年的语文课代表,虽然工作不过不失,平常表现也不出挑,但学校的老师大多认识她,喜欢她的稳重。
放学时分,她一踏进办公室走廊,就含笑向下课的老师们一一道好。
直至走到高二年级教学办公室门口,脚步突顿,脸上的笑容也立刻收起,里面一个高亢的女声撞向她的耳畔:“你们班那个姚景程,满学校谁不知道?从初一开始就是个祸害,小小年纪就和社会上的人称兄道弟,能有什么好结果……”
嗡嗡的附和声中有人拦阻:“算了,别说了。
还是个孩子,家长教育有很大问题,听说他爸爸长期不在家、他妈妈也不管事。
现在人也死了,可怜了家里人,不知道怎么难过法!”
又有人叹气:“他姐姐……是叫姚雁岚吧?高三学习成绩很好的那个?”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室内突然安静下来,似乎是为临考的雁岚惋惜。
门外的庆娣好一阵恍惚,感觉食指刺痛才醒过神来,发现自己正紧紧攥着门框,朽而疏松的木刺扎进肉中。
她将手指尖放入嘴里狠咬了一口,那全身木然又钝重的感受在些微的刺激之下似乎稍稍松弛了一点。
把左手的一摞课业本换右边抱住,准备敲门,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臂控制不住地在发抖。
听见敲门声,里面的老师们像是约好了一般,同时望向门口,随即在悉悉索索声中回复到平常阅卷改作业的状态。
庆娣强笑着进去,走到班主任桌旁。
“收齐了?都放这儿吧。”
余老师脸上仍有一丝恼怒与尴尬,兀自控制着,不像平常般和颜悦色。
庆娣应了声,放下想走,又回头打算问问余老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在对上班主任难过得几近泫然的双目时忍住了。
背后似乎有无数道目光窥探而来,庆娣能猜到那代表什么——学校里传言她和姚景程谈朋友不是一日两日。
“余老师,我想等会放学去姚景程家里看看。”
她说的是“姚景程家里”
,而不是“姚景程”
,相信余老师能领会她的意思。
余老师点头,“下午……”
她声音哑咽低沉,顿了顿接着说:“我下午代表学校去看过,你去去也好,安慰安慰他妈妈,几年的同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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