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小城已入睡。
沉沉夜幕下,庆娣头枕书桌,视线斜斜投向墨蓝天际,遥望许久。
而后,像是对世间某个高踞万物之上的神祗私语:“姜大哥不是那种人。
你不了解他的平和、他的善意。
那时候的我对他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可他还能那样包容地听我倾诉烦恼,嘴角带着理解的笑,好像我说的所有他了然于心都能理解一样。
他唱歌的时候表情虔诚目光澄透,喉音又是那样的悠远、苍凉……他送我回家时说希望有一天我能找到发现快乐的方法。
……你明白的,能有那种心境,能在平淡中获得幸福并且为之感恩的人,他们的灵魂和邪恶几乎是两个世界。
我不相信报纸上说的,也不相信别人说的那些,我只相信我的心。
我知道他是我遇见的最好的男人。”
“姐,你在说什么?”
“没,刚才好像睡着了。
大概说梦话。”
庆娣转过头来,看见爱娣半躺在床脚,手中仍攥着那张报纸,不由蹙起眉头,“报纸扔掉别看了。”
她们从姚家回来就翻了家里的报纸堆,果然在大前天的当地报纸社会版发现一小条新闻——某某路乐居小区某栋某室发生一起命案,死者三人,据警方言初步怀疑是入室抢劫。
并且作案者有可能与前段时间数起劫杀案有关。
“姐,你真的不相信是姚……是他做的吗?”
爱娣苦着脸,懊恼不堪地问,“我知道不该说他不好的话,人都不在了。
可是他过年时候花钱那么凶……”
爱娣眼泪又夺眶而出,“你说我干嘛要他买那么大的毛玩具啊!
又不能当饭吃。
以前还老是贬他踩他,谁知道他是不是气不过才走了歪路。
……还有他姐,我恨死姚雁岚了!”
庆娣竖眉:“你恨姚雁岚做什么?人家现在已经够可怜了。”
“她可怜什么?我比她可怜一百倍。
我……”
在姐姐的怒视下,爱娣难道心底那千绕百回的伤痛与自责,只觉气苦万分,眼泪未曾抹干又淌了下来,“我……姚景程和我说过的,他姐今年考大学,一定能考上最好的学校,他、他说他要供他姐好好读书给他们家争气!
他个憨子傻子啊!
他这不是把自己赔上了!
呜呜……”
庆娣无言许久。
如果事实如爱娣所说,将心比心,为了爱娣,她也会做姚景程一般的选择,只是方式不同。
更何况,在姚家,她亲耳听见,姜阿姨说他们家急着要钱买房子……
“我不信。
有姜大哥在,绝对不会允许姚景程做那些事。”
她斩钉截铁的语气吓住爱娣,爱娣一时止了泪,惶惑地问:“姐,为什么你这么、这么肯定?你和姜大哥又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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