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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昱王把我当姑娘家吗?”
岳瑾心虚地咳嗽一声,“想来解小将军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带兵连夜追回三道边城,可见体力耐力都是不错的。”
已是半夜三更,岳瑾没点灯,那边也逐渐没了回应。
重复动作多了,他自己也有点昏昏欲睡,借着清理的名义,手指在解之渊身上肆意摸索,一路滑进了他的长发。
解之渊头发湿漉漉的,细软顺滑,好摸得很。
岳瑾一时兴起,指甲掐着解之渊眼遮的结,解了起来。
是死结。
岳瑾起了疑心,心想这东西自打见到解之渊就没摘下来过,虽然是眼疾,但总这么闷着也不太合适,半夜睡觉总是要摘下来的吧?于是拎着结轻轻推了推,整个严丝合缝卡在头上,也不是能摘下来的样子。
他指尖抵着布条下面的缝隙捋了一下,心里的疑惑越发强烈。
不像是随手绑上去的,如果真那么紧,怕是额头都会被勒出淤青。
而细细摸索里面的触感,布条的背面竟然像是长死在了肉里。
借着微弱月光仔细搜查外面,还能看到隐藏在发丝里的细密针脚……
这条布,居然是缝在头皮里的。
岳瑾浑身都冷了下去,也不敢把解之渊叫醒去问,只是慢慢地把他扶了出来,擦干头发放上了床。
从那天起,岳瑾莫名地懂了那种隔膜感从何而来。
他能感受到解之渊带给他来自外界的自由的错觉,连梦境里都有呼啸的风声。
可他身上始终少了一抹鲜活气,像挨着日子,像蜷缩在牢笼里的垂死的兽。
所以他在温吞地等待,不惜把自己的一切编织成谎言,被外界的期待、欲望、敬畏或仇恨淹没。
又像镜像中的一团火,只能触及一手冰冷的假象。
他想叫解之渊,想把那个真正的他叫回来,让他爱自己,让他有点留恋和期待,想给深海里的他渡一口气。
现在解之渊要死了,解之渊活过来了。
他说的其实够多了,岳瑾迟钝而绝望地想。
解之渊每一个话题都只开一个头,但和他所知道的情报连起来,就已经足够拼出全部真相。
解之渊不是人类,他是极为稀罕的,有理智、懂人言、又极危险的……
怪。
“走吧,岳瑾。
别想救我,一个念头都别起。”
解之渊说,“我知道你不在乎我是什么东西,但我手上是真的脏,分不清到底有多少血水和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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