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而言,女子多多少少都有吃零嘴的爱好,道姑也是女子,不能免俗。
这个简陋的灶台就是她们偷偷搭起来的,谁饿了就在这里烤个番薯,贴个饼子,煮碗面线。
道观夜间用火的地方也很多,在干燥的秋天里尤其危险。
因此太善特别注意防火,夜里安排了四班人轮流打更巡逻,时刻严盯着各处的用火情况。
“来人啊!
快来人啊!
走水啦——厨房走水啦——”
寂静的夜里突然响起一个尖利的女声,只用盏茶工夫就唤醒了道观的所有人。
道姑们睡得正香,迷迷糊糊地披上一件外袍,端了脸盆就从屋里冲出来。
出来一看,果然望见厨房后巷的上空浓烟滚滚,烧得“噼噼啪啪”
作响,渐渐蔓延到周围的四五个杂物间。
太善披散着糟乱的灰发,骂道:“蠢货,你们都死了?还不快给我救火!
救火!”
道姑们不敢拖延,自己脸盆里有水的,直接往火场跑,盆里没水的就四下里寻找水缸。
可是有不少人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你踩了我的鞋子,我撞了她的盆子,场面乱成一团。
太善见此情景,气得连连骂娘。
不多一会儿,那边的火越烧越大了。
太善咬一咬牙,举起拂尘,对着动作不利索的道姑一通乱敲,四斤六两多的铜柄登时就砸伤了不少人,吓得所有人争先恐后地跑向火场,连手里的脸盆都扔了。
等跑到了厨房的后巷口,对着冲天的大火,七八十个道姑竟然只有四盆水,连一缕火苗都浇不灭。
于是,所有人大眼瞪小眼,对着热浪束手无策。
这时,空中突然出现了四道天神一般的身影,对着下方的大火舞动双臂,片刻之后,火势竟小了一半。
道姑们看得几乎呆了,太善这才跑到巷口,气喘吁吁地大骂:“娘的,你们还不快给老娘救火,养你们这群蠢猪……还不如养几头真的猪!”
一些道姑连忙七手八脚地把厨房的前门砸开了,找到器皿,从水缸里舀出水救火。
更多的道姑还是痴痴地仰着头,看着天上的身影发呆。
火光映亮了他们的面容,原来是段晓楼廖之远陆江北和高绝四人。
他们在大火上方结成特殊的阵型,按照一定的次序轮流出手,向下方挥舞出阵阵惊人的掌风,不同于一般的自然之风,只能催旺火势让大火一发不可收拾,他们打出的掌风竟然可以灭火!
就这样,上面刮大风,下面泼凉水,不多一会儿大火变成小火,小火变成火苗,火苗变成黑烟,黑烟变成焦土。
大火熄灭之后,段晓楼高绝等四人从天而降,太善推开众人小跑着迎上去,“扑通”
一声五体投地,连续磕了几个响头,口中称谢不止。
四人对望了一眼,高绝面无表情地问:“怎么会突然走水?”
陆江北双臂在胸前交叉,围着烧成黑炭的灶台走了一圈,说:“看来,是有人做完夜宵忘了熄火。”
廖之远点点头:“没错,你们看,这里还有一个烧成灰的地瓜呢。”
段晓楼大怒:“真是岂有此理,明知道有多位朝廷命官在此下榻,你们还如此滥用火灶!
如果烧伤了任何一名锦衣卫,就是掀了你的道观也不够赔的!”
陆江北看着跪在地上的太善,冷哼道:“尔乃当家师太,道观走水,尔有失察之罪。
如果找不到点火的元凶,本官就先摘了尔的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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