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归云宗地牢里的几天里,容棠自始至终也没能让周意满意。
周意想听容棠的惨叫,但容棠即便被折磨到半死不活、两条腿上的肉都已经被用匕首削得干干净净时,容棠也死命地咬着下唇,饶是痛得死去活来,也没让周意得逞。
最终,这场闹剧以宗主怒气冲冲赶到地牢里而告终。
容棠这时候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直没有死,原来他身上所消耗的气力,有一部分来源于下“谕”
的人。
周意对自己的这通折磨,容棠身上所消耗的生命,都由宗主补上了。
“不成器的东西,要折磨他何必急于一时!”
宗主恨铁不成钢道,“你知不知道,现在归云宗还等着容家的钱来运转呢!
要是容家提出要和容棠见面,你让我怎么办!”
奄奄一息的容棠听见这话,嘴角露出了一个讽刺而又惨白的笑。
是啊。
他还不能死。
他要是死了,他身后的容家还怎么会给归云宗送钱呢?
可怜自己和父母这十年,竟然从未怀疑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最后容棠被硬塞进了各种灵丹妙药,在地牢里“休养”
,并带走了周意,让他不得再进入地牢折腾容棠。
陆骈并没有受罚。
他作为宗主一向看重的大弟子,此时只是目送着他们远去,然后立在了容棠的床榻一边。
容棠闭上眼睛。
他想,或许现在陆骈正在挑选刑具:世界上有的是不留伤口却能带来疼痛的器具,也许是银针,也许是……
但什么都没有。
容棠睁开眼睛,只看见陆骈一张毫无波澜的脸。
他似乎只是盯着伤痕累累的自己在看,却什么事情也没有做。
这让容棠有些茫然。
他想起身,浑身上下都是伤口愈合时带来的痛,这似乎已经成了一种新的折磨,眼前因为痛苦而显现得只有白茫茫的一片,他几乎支撑不住,要重重摔下时,陆骈的手却又恰到好处地扶住了他。
容棠愣了一下,像是触电般想要缩回手,却不想陆骈从袖笼里拿出一瓶药膏,递给了容棠。
“这是刚才那位仙长赠与我的吗?”
容棠其实眼睛已经看不太清四周了,他只能看到那是一个一模一样的瓷瓶,里面都装着上好的伤药。
“什么。”
陆骈似乎是没有意识到容棠在说什么。
他静了一会儿,闭了闭眼睛,低声道,“你是说那名药修?”
容棠轻轻地“嗯”
了一声。
陆骈没有说话。
他走上前来,几乎是强硬地钳住了容棠,把那些惨不忍睹的肌肤裸露在外面。
他仔细察看着那些伤口,包括他的梅花镖贯穿的双腕。
容棠难堪地别过头,陆骈却把那些药仔仔细细地涂抹在容棠身上:“别动。”
“……”
容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的大师兄不是第一次给他上药,可是自炉鼎真相被自己得知后,陆骈却还是第一次这样温柔地对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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