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榆却没有急着走。
他像个木偶似的僵在原地,在容棠面前低着头,面具没盖住的地方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从紧紧抿起的唇角,容棠便看出零榆的紧张。
“临渊仙尊。”
零榆不安地开口,“我家主人身上的毒,到底何人能解?”
容棠略有些诧异地望向他:“方才你都听到了?”
零榆僵硬着点了点头。
他沉默了一会,又很低地开口:“我……自会去领罚的。”
“你——”
容棠哑然失笑,比零榆更小声地开口,“我不会告诉你家主人的。”
零榆垂头丧气了一会,终于还是闷声开口:“谢谢仙尊。”
容棠觉得这闷葫芦的暗卫可比谢翎可爱多了,刚想说几句别的,谁知道死心眼的零榆硬生生地又把话题转移到了谢翎身上,执意想要问清楚西黔川鬼医住在哪里,该如何向他求药。
容棠只得说道:“你既然偷听,就该知道西黔川那位鬼医神出鬼没,无人知晓他的行踪。”
“……”
零榆小声地纠正道,“不是偷听。
我是无意间听到的。”
“……好。”
容棠无奈地说道,但是望着零榆只觉得有些好奇,“你家主人对于自己的毒都不上心,你却比他还着急。”
零榆“嗯”
了一声,低低地说道:“主人对我的恩情,零榆就算是豁出一条命,也是换不清的……”
容棠愣了一下,这才从零榆这里知道了从前谢翎对零榆所谓的“救命之恩”
。
他还没想好要和零榆说些什么,零榆则非常郑重地跪在容棠面前,行了一个大礼。
零榆非常恭敬地开口:“多谢仙尊。”
容棠连忙把他扶起来,看着零榆那张覆着面具、缺乏表情的面容,轻轻地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
君梧山的请柬遍邀众仙门,君回宁专门在君梧山下设置了关卡,让谢翎和绿玉蛇在此守株待兔。
君回宁和容棠正在君梧山上的主家布置陷阱,调控人手与布局。
一直被关着的君回息也被放出来了,虽然还是带着几分趾高气昂的傲气,但比起从前还是变蔫了许多。
他跟着君回宁一起,看见容棠只敢乖乖地行个礼,然后便沉默得像个小兔崽一样躲到君回宁身后。
君回宁面对君回息时,脸色还是冷着的,但是看着容棠神情无虞,便也没再像从前那样抗拒君回息对自己的靠近。
君回息溜达了一圈之后,还是逃也似的从君回宁和容棠身边躲开了。
他一路下山,最终停在了君梧山入山的关卡前。
谢翎察觉到他的到来,懒得回头,只是低头继续把碎饼渣掰碎了给绿玉蛇,又拿上好的灵石喂给落在自己掌心上的傀儡鸟。
君回息见他不理自己,便挑衅般的跑到谢翎面前:“区区魔尊竟然跑到我们君梧山下面守大门。”
谢翎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只是低着头继续逗着自己手心里的绿玉蛇,轻笑着开口:“乖,喜欢就多吃点,我们不和蠢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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