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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一怔,抬起眼来打量他,满脸的泪水渐渐冰凉:“我很好,我没病,只是,心中焦虑。”
王妃不错眼珠地盯着他,仿佛依靠这样的凝视,就能将自己的意志传递他一样,“殿下,饶了阿若吧,他还小。”
平宗走进这间内室的时候就知道一定会说到这件事情。
他推了又推,延宕这些时日才终于决心回府,也是因为他知道会面对什么,在自己的意志没有足够强大之前,他没有办法面对她。
“频螺,”
他蹲下来与她平视,尽量掩藏起自己的伤痛,用和缓的语气温柔地说,“咱们再生一个。”
她扬手给了他一巴掌,腾地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声音发颤,像是卷了刃的刀一样刺耳:“那是你的儿子!
““没错!”
他点点头,捂着脸沉默片刻站起来,声音里已经没有一丝情绪,我是他的父亲。
但好像只有咱们两个记得。
他越是平静,她就越是心惊。
多年夫妻,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个男人。
大风大浪,刀光剑影,他一生不知经历过多少。
他常常说,不能轻易被敌人揣测出心中想法,越是紧要关头,越是要稳住阵脚。
贺兰频螺心中一阵悲凉,他竟然将对付敌人的那些手段拿来对付自己了吗?
“频螺,”
平宗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出愤怒渐渐漫过了慌乱,走过去将她拥进怀里,“他犯了错,就得接受惩罚。”
“饶了他,殿下,我求求你饶了他!”
王妃捉着他的衣襟滑下去,跪在他的脚边,再也忍不住悲泣,“我带他回金都草原去,让他从此隐姓埋名,在贺兰部里牧羊放马,永不出头。
只要你饶了他,殿下,我求求你了。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你别这样。”
平宗想把她拉起来,却被她挣脱,只得耐着性子继续讲道理,他做的事情是要将我置于死地。
不是我不认他这个儿子,是他早就不将我当作父亲了。
“孩子小,你跟他这样计较,又哪里是做人父亲的样子。
你说来说去,不过就是气他胆敢对你下手而已。
可你别忘了,咱们丁零儿郎,哪里会懂得汉人那些父子君臣的道理。
你不是整日都担心他被汉人师傅教坏了吗?这样的孩子有狼性,好好管教几年,知道自己年少轻狂,也就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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