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绿走时说不放心主子,让马嬷嬷巳时一刻过去帮忙照。
满院子奴才,怎走了五个就没人使唤了还需仰仗外人马嬷嬷对柳绿的话外音心知肚明。
小侯爷不理后宅之事,自然不晓得,老太太年纪大了,精力不济,也管不过来。
她作为老太太身边最信任的人,对虞襄的境况却是一清二楚。
自从她奶娘死后,两个大丫头俨然成了主子,她反被压成了奴才。
原本想着她不是侯府血脉,且由她自生自灭,现如今却是想管也找不到名目。
人家正主儿都不开腔,你冒冒然去了,不是摆明了自己手伸的太长么且现在的虞襄是个极有主见的,心里恐怕也有成算。
马嬷嬷就等着她出手了。
今日得了柳绿嘱托,她当即就反应过来,这是二小姐要寻个由头把那些人全打发了啊行,这回谁溜号躲懒找不着人,谁就立马滚出侯府。
她一脸肃容的踏进小院,就见小侯爷的长随张全正把一个火盆往屋里搬,不由惊住了,“哎呀,侯爷回来了”
张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屋内。
好么,本以为这些奴才今儿要倒霉了,却没料倒的是血霉啊偏让提早归家的小侯爷撞见了她理了理鬓边被风吹乱的发丝,低眉顺眼的进去了。
只见小侯爷抱着无声流泪的小姐坐在软榻上,用大氅将小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巴掌大的小脸,一面替她擦泪,一面细心喂她喝药,眼里沁出柔色,紧绷的面庞却预示着风雨欲来。
“奴婢见过小侯爷。”
马嬷嬷战战兢兢行礼。
“你来干什么”
虞品言本就低沉的嗓音这会儿结满了冰渣子。
“奴婢不放心,过来小姐。”
听见这话,虞品言脸色稍霁,淡淡瞥她一眼,道,“你有心了,一边候着吧,等会劳你发落一批刁奴。”
马嬷嬷连说应该的应该的,飞快缩进角落装木头人。
虞襄身体渐渐暖和了,双手捂在哥哥衣襟里,触手便是他强健而宽厚的胸肌,忍不住摸了两把,待哥哥垂头来,冲他无辜的眨了眨眼,泪水又似断了线的珍珠。
“哭什么瞧你那点出息虞思雨都比你强”
虞品言嘴上数落着,动作却十分温柔,将她的小手掏出来置于唇边呵气。
一路奔波劳累,他新长了些胡渣,挺膈手。
虞襄忍不住想笑,连忙扑进他怀中遮掩。
虞品言却以为她委屈了,张了张嘴,终是什么话都没说。
炭火噼里啪啦燃烧着,将屋内烘烤的宛若春日,被长随带回来的丫头婆子们却像走进了冰窖,一个二个缩着脖子发抖。
她们打死也想不到,侯爷今儿会回来这下可该怎么办才好哇
翠屏翠喜两个已嘤嘤嘤的哭上了,不时抬头楚楚可怜的瞅小侯爷一眼。
虞品言正专心的把玩妹妹肉呼呼的小手,指尖挨个戳她手背上的小窝,很有些沉迷,另一只大手拿着帕子,小心替她擦掉眼泪。
屋里静悄悄的,冷凝的气氛足够令人窒息,大约过了一刻钟,才听他开口询问,“在哪儿找到的都在干些什么”
“回侯爷,这几个在东跨院的耳房里找到,正在玩花牌;这几个在后花园晒太阳,嗑瓜子;这个在自己屋里睡觉;这个在厨房吃东西。
还有五人不知所踪,奴才已派人去查了。”
长随一一指点过去。
“那五个不用去管。”
虞品言摆手,锋利如刀的视线在这些人身上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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