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快走吧,终于能回家了”
老太太喜极而泣,迫不及待的登上马车。
因成康帝封锁了消息,京中竟无一人得知大军即将还朝。
此时三房一家正喜气洋洋的迎客,卓氏穿着一件大红锦袍坐在堂上,拉着常雅芙的手不停打量,“几年不见,芙儿真出落的似一朵芙蓉花儿一般。”
常雅芙娇羞的垂头,虞品鸿的妻子卢氏却冷笑道,“这样也叫长得好,你们莫不是眼瘸了吧你们是没见过沈家小姐吗那才叫长得艳若桃李倾国倾城,那日在街上与她对视一眼,我连路都不会走了。
似常小姐这样的也就算尔尔,且还是个婚前失贞的。”
卢氏的父亲虽然只是个小小里长,没了他照拂,虞家三房这群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废物早就饿死在蜀地。
没料到他们一朝得势竟打算替虞品鸿再娶一房平妻,简直拿卢氏当傻子糊弄。
让常雅芙进门,卢氏自觉早晚会被对方整死,不若先下手为强。
此言一出满堂皆静,直等常雅芙的啜泣声传来,靖国公夫人才暴起喝问,“这话你从哪里听来的简直是无稽之谈”
“哪里需要刻意打听常小姐胸口有一颗朱砂痣,这事京里谁人不知当年她不是主动脱了衣服让男人吗,怎么还怕人说瞧常小姐这身段如此风流,平日里也不知被怎么个浇灌滋润法。
说是回了老家,天晓得藏在哪个奸夫家中。”
卢氏本就是山野村妇,再粗鲁的话也张口就来。
靖国公夫人气得几欲呕血,厉声骂道,“你这个贱妇,竟敢如此污蔑我儿,我不撕了你的嘴”
卢氏急忙躲到面色郁结的卓氏身后。
卓氏正琢磨着是不是叫个嬷嬷来给常雅芙验身,却听门外有人喊道,“夫人,永乐侯府解封了,老太君回侯府了”
孙大人一辈子钻研农田水利,并无什么位极人臣的远大志向,却没料娶了个愚蠢而又贪婪的嫡妻,生了个野心勃勃暴虐成性的嫡子,更有一个为图富贵偏要往禁宫里钻的妹妹。
孙家五代清名就这样毁于一旦,偏他还无力回天,只能将错就错的走下去。
往常上朝孙大人只是站在群臣中听训便罢,心绪十分平静,今日却连握笏板的手都在发抖,官帽边沿渗出许多冷汗,顺着鬓发和耳垂往下滴落。
他不敢擦拭,只能略微挪步隐在工部尚身后,抬眸时与款款前行的四皇子对视了一眼,被他瞳仁中燃烧的炽烈野望镇在当场。
“孙大人可是身体不适”
四皇子回眸而笑,一如传言那般风度翩翩,仁和宽厚。
“谢四皇子关心,微臣略有些受凉,并无大碍。”
孙大人低垂着头,再不敢直视对方。
“天气严寒,出门可得多穿几件衣服才是。”
四皇子略微关怀几句便往前堂去了,那是诸位皇子才能站立的地方。
五皇子和六皇子也相继到来,见对方时虽然面上含笑,眼里却划过无数刀光剑影。
朝臣中有人目不斜视,有人心在不在焉,还有人心绪狂乱,蠢蠢欲动。
总之今日的朝堂还是一如往昔般暗潮涌动,似有一股风雨欲来的不祥气味在空中弥漫。
成康帝的到来使本就凝滞的气氛更为沉重,他面无表情的开口,“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五皇子和六皇子还不肯罢休,再次煽动朝臣奏请废太子,只不过他们争斗了好几月,太子却还稳稳坐在储君之位上,此时也有些着急,竟说出太子罪无可赦理应当诛,两位小皇孙也该贬为庶人的话。
“诛杀太子”
成康帝一字一句重复朝臣的奏请,面上表情晦暗莫名。
孙大人只觉得本就阴寒的空气已凝成了一粒粒霜雪,吸入鼻孔竟带来一股钻心的疼痛。
他抬眸冲四皇子去,却只见他挺得笔直的背影和拢在袖中紧握成拳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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