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浵愣了一下,反应过来。
莫非刚才那个就是靖远侯?他不常在京中露面,所以她不认识。
原来靖远侯根本不是传闻中形貌丑陋的老男人,而是如此伟岸英俊。
沈浵的脸微微有些烫,提着裙子道:“我先回去了。”
沈光宗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刚刚还一副受了气的模样,怎么转瞬之间,像害羞了?
女儿家的心思,真是难猜。
他还不知怎么向宫里回话呢。
马车进入山道,十分通畅,不如上山的时候拥挤。
夹道的树枝拂过车窗,出凌乱的杂响。
来的时候,沈潆都没现这山道上有好些伸到路面的树枝,怪碍事的。
她坐在角落,刚才裴延上来的时候,她自动地往角落里缩,让他过去。
之后,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能听见车声辘辘,格外清晰。
裴延不开口,沈潆也不知道他是嗓子没好,还是对着自己无话可说。
只能把头埋在臂弯里,装作在睡觉的样子。
这样可以避免尴尬。
那次他亲吻她的时候,两个人仿佛靠得很近。
可这样无言相对的时刻,又像是陌生人。
这种感觉很奇怪,若即若离,似远似近,他好像也拿捏不准同她相处的分寸。
过了会儿,裴延那边终于有了动静。
他好像过来,一只手伸到她的手臂底下。
她看见他的大掌里躺着一包类似果腹的东西,疑惑地抬起头,看着他。
裴延蹲在她面前,见她不接,拉起她的手掌,在她掌心迅写道:甜的,压惊。
他的力道很轻,手指甲修剪得很平整。
沈潆的手心被划得痒痒的,忍不住往回缩了下,手臂上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
他以为自己呆在角落里,是被霍文进吓到了?
“我没事。”
沈潆心中对他这样哄小孩的方式不以为然,但还是把果脯收下,放了一颗在嘴里。
这是京城老字号的果脯,她入宫前也很爱吃。
“多谢侯爷,很甜。”
她笑着说道。
裴延看到她笑,放心了些。
上了马车后,她一直没有动静,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就怕她胆子小,再被霍六吓出个好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