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道声音各执一词,互相争吵,周叙言脑中浮现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他们都笑着,看着他笑,嘴里念念有词,声音很嘈杂听不真切,只能捕捉到零星的几个字,但他们的目光都一样。
周叙言垂在身侧的手不断握紧再握紧,身后脚步声渐渐走远,他听见车解锁的声音,听见车门被拉开,听见她弯腰坐进去,然后关门。
来来往往的车很多,但他能清晰辨别舒悦车子发动机启动的声音,所有顾虑和犹豫都被冲散,他转身,疾跑过去拦下正要准备开车离开的舒悦。
“有一件事,我没撒谎。”
周叙言嗓音低沉,“我喜欢你。”
怕她不信,周叙言认真的重复,“舒悦,我喜欢你的。”
舒悦像被定住。
她没想过会在大街上,在两人关系破裂得彻底后,周叙言跟自己说这句话。
舒悦有瞬间怔愣,但也只是一瞬,下一秒就笑起来。
“你喜欢我?”
周叙言这次正面承认,“是,喜欢。”
她反问:“所以呢?”
他喜欢她,所以呢?
她就要给什么回应吗?还是说两人可以冰释前嫌,当做之前的事都没发生过?
周叙言喉咙又涸又痛,“我和你在一起,一部分是因为想要治疗你,但更多是因为喜欢,我以为自己可以平衡好这两种原因,但我高估了自己。”
也低估了自己带给她的伤害。
他骗了她,她是打是骂,是怨是恨都没关系,但他无法接受,甚至无法设想她跟别的男人走近,跟别的人亲近,代替他的位置。
他是自私,自私的有病。
“舒悦,对不起。”
他说。
舒悦没说话,像以往他每次都沉默回答所有问题一样,周叙言对行为心理的研究十分透彻,但自从那晚后,他便无法真正预判出舒悦的情绪。
一如现在。
周叙言第一次知道等待的时间如此难熬,身旁像有一盆油锅,温度慢慢升高,将他包裹。
就在油锅快要到达沸点时,舒悦终于开口—
她说:“说完了吗?我还要回公司开会。”
红色轿跑疾驰而去。
周叙言没留住舒悦,她走得干脆,如他们分开的那天,她在房间不肯出来,他从未想过留下,现在也留不住她。
周叙言后知后觉意识到,一切都晚了。
他的解释来得太晚,他的坦然来得太晚,挽留和低头来得太晚,连喜欢都来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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