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夜才从那里回来,想不到这一早就又回来了。
摸了摸背上包袱里那些奇怪的古画,想起那古怪的梦,杨瀚不禁生起一丝恍惚:小青姑娘,究竟是个做古董赝品的骗子,还是成了精的妖怪?
“杨大哥,我们到了。”
李小兮到了钱园门口,便轻声叫了起来。
她一瞧那极其壮观、豪奢的门户,顿时就有些胆怯了。
毕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闺女,哪见过这样的场面。
“别担心,跟我下车,看我眼色行事。”
杨瀚悄声叮嘱了一句,便下了车,给车夫付了钱。
小兮一下车,马上跟到杨瀚的面前,因为胆怯,下意识地就想找个依靠。
杨瀚向她示意了一下,便大摇大摆走上石阶,那朱红色的大门正敞开着,门下有两个青衣小帽的家丁站在那里。
杨瀚笑吟吟地问了一声:“小宝在家呢?”
耶?虽然瞧着这人衣冠寻常,可是这口气……跟我们大少爷很熟的样子啊!
两个家丁未敢怠慢,其中一人便试探着陪笑道:“我家大少爷刚回来一阵儿,不知足下是?”
杨瀚笑道:“哎哟,那我倒是来得巧了。
你头前带路,引我去找小宝。
你们这钱园呐,建得环廊回榭,庭院深深的,太不好认路了,七拐八绕的很容易迷路。”
杨瀚说到这里,扭头看了小兮一眼,又道:“你莫怕,钱家可是临安首富,就算在钱家做一只老家雀儿,都比旁人家里梧桐树上的金凤凰尊贵。
懂吗?要落落大方。
钱家出去的人,就算一个门子,也是要高人一等的。
你瞧这两位门子,那精气神儿,寻常人比得了吗?这就跟宰相门前七品官差不多,你呀,算是跃了龙门了。”
那两个门子被杨瀚一夸,登时满面红光,肩膀都端了起来,仿佛真的能跟人家百里至尊、七品正堂的县太爷相提并论了。
这位仁兄虽然衣着普通,可眼光却是顶好的,他对大少爷竟然直呼其名,当然是极要好的朋友,而且很明显不是那些攀附之人,这口吻,分明大少爷对他也要执兄弟礼的。
而且他带的这位姑娘清秀可人,体态窈窕,听他教训这姑娘的口吻,难不成这是给大少爷找的陪床丫头?
想到这里,那门子忙不迭笑道:“您快请进,小的这就引您过去。
不知这位贵客您尊姓大名是……”
杨瀚不以为然地道:“哦,我姓杨,杨瀚。”
杨瀚就只说了这么一句,什么籍贯、身份,一字没提。
可这门子听了,反而愈发的恭敬了。
为什么呢?这就跟越是没本事的人,名贴、名刺上偏要写上一大堆的头衔以壮行色一样,越是真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那名刺、名贴写的越简单,就只一个名字。
因为到了他那种境界,已经没有必要写那么多的头衔,他的名字就能能代表一切了。
你没听说过?那是因为你境界未到,孤陋寡闻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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