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更清楚,医院是个多么烧钱的地方。
现在她连维持基本生活都是个问题,怎么有资格去。
况且这胃病是初中就留下的,吃得不对劲或者天气不好都会发作,这么多年都靠着吃药挺过来了,现在哪就这么兴师动众地犯娇气。
空气又变得特别安静。
陈泽野眯了下眼,双眼皮褶皱更深,狭长的眸盯在她身上,不由自主地生发出几分心虚,祁安转过头把小半张脸都埋在椅背里,像是一种无声的坚持。
身后传来一声无奈的笑,还没来得及去他的反应,一件外套忽然被罩在身上,校服带着干净的皂角香气,柑橘调混着青草香,好像能将所有的情绪一扫而空,上面残余的体温包裹住她的身体。
胸口处别着的校牌在阳光下有些晃眼,隐约只能清最后的那个“野”
字。
陈泽野把校服往上扯了扯,又很细心地将压在下面的发丝拨出,带着温度的指尖不小心划过她细腻的后颈皮肤。
垂着的眼眸颤了下。
陈泽野目光还黏在她身上,只不过变得特别柔和,完全没了先前的凌厉。
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他缓缓开口,像是在责备却又带着几分宠溺“能不能别像小孩似的闹脾气。”
“难受成这样还不去医院。”
“祁安,你逞什么强。”
出租车终于在医院门口停下。
陈泽野付钱先下了车,走到祁安那一侧拉开车门,弯下腰问她“还能走么”
“”
心中那点恶劣又冒了出来,他挑眉,故意逗她“不说话我抱你下来了”
脸忽然热了起来,祁安攥了下掌心“我自己能走。”
外头风很大,落在地上的树枝碎叶被吹得乱七八糟,麻雀站在电线杆子上闹得叽叽喳喳。
祁安跟在陈泽野身后,还想最后再挣扎一下,垂着头自言自语“我真的不用来医院的。”
话音未落,眼前蓦地覆下一道阴影。
陈泽野不知是什么时候站到了她面前,自顾自地扯起她手臂,把校服袖子套进去,身子又向前俯下,将下面的拉链对齐。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好近,祁安着他额前漆黑的发丝,着他长而密的睫毛,也着他眼角下面的那颗泪痣。
拉链一直被拉到最顶,他手指隔着空气在她额头的位置点了下,垂眼解释“汗还没消。”
“吹了风会着凉感冒。”
他的校服很大,袖口长出一大截,下摆遮到膝盖像是裙子。
祁安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抓着袖子往前走。
推开那扇玻璃门,空气里裹着浓重的消毒水味,所见之处都是冰冷的白色,护士推着装满药瓶的推车脚步匆匆,车轮与地面摩擦碰撞出悉悉簌簌的声音。
陈泽野把人领到等待区的长椅上,双手按在肩膀上,盯着她的眼睛嘱咐“在这好好坐着等我。”
“不许偷着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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