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一幕,顾霖生出些许犹豫,因为按照原主的身份好似也要下跪。
郑颢微微侧头看向顾霖,稚气的面容带着沉稳与安抚:“顾叔不用跪,我为人子祭拜父亲,下跪是为纲常伦理。”
顾霖想着不用跪便好,他现在已经冷的不行了,如果真的跪在雪地里的话,怕是又要生一场大病了。
转头看向墓碑,郑颢黑色的眼睛所蕴含的情绪十分复杂。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父亲未去世前的面容,同时,回想起这几个月所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最后,他的思绪停留在顾父顾母强迫顾叔改嫁,顾叔为此难过流泪的一幕。
顾叔不愿改嫁,不想嫁去其他家受苦。
父亲,我如今年岁尚小,无人将我看在眼里,但我会代替你好好保护顾叔,不让别人伤害他。
顾霖安静地站在一旁,虽然郑颢一言不地跪在郑猎户坟墓前,但他知道对方肯定有许多话要和郑猎户说。
所以,他耐心极好地在等待着。
本以要等上许久,不想才过去一会儿,郑颢便从雪地上站了起来。
郑颢转头对顾霖道:“顾叔,我们回去吧。”
顾霖小心地观察着郑颢的神色,见对方眉间虽有些许低沉,但无过度悲伤之意。
顾霖微微放心,不过,他又想起一件事,对郑颢问道:“你不去祭拜你娘吗?”
听到顾霖的话后,郑颢原本凝着的脸一怔,平静的神情出现一抹恍然:“她不在这里了。”
“嗯?”
顾霖有些不明白。
郑颢看向顾霖道:“我娘当初患了疫病,整整熬了三个月,但还是没有救回来。
父亲本来想把她埋在后山,但官府不允许,最后衙役把我娘的尸体拉走烧了,骨灰也由官府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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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得过疫病的人的东西都要全部烧毁,所以,我娘连个衣冠冢都没有立。”
说完,郑颢微微低。
没有想到原着中未曾提及的男主母亲竟是因为疫病而死,顾霖心间划过一丝心疼。
他不敢想象年幼便能记事的郑颢是如何度过骤然失去母亲的痛苦的。
他抬手,轻轻地抚摸着身前半大少年的脑袋。
感受到来自头顶的温柔抚摸,郑颢微微抬起头仰望着顾霖。
顾霖神色认真地对郑颢道:“我们日后可以在家里为你娘立个牌位,这样我们逢年过节就能祭拜你娘了。”
郑颢从前也有这个想法,但身边的长辈都劝他说于礼不合。
眨了眨眼睛,冰冷的雪花好似掉进郑颢的眼里,刺激的他的眼眶涌上一股热气。
郑颢对顾霖道:“顾叔谢谢你。”
没有错过对方眼眶泛起的微红,顾霖掌下微微用力,揉了揉郑颢的脑袋。
下山时,两人一路静默无言。
顾霖没有说话,想让郑颢好好消化消化情绪。
同时,他想着回去后该怎么让郑颢开心起来。
郑颢忽然开口道:“顾叔。”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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