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绥。”
谢旃突然有点后悔告诉她这些。
若在过去,他是绝不会告诉她的,这世道太苦,他总想着为她打造一所无风无雨的安乐之处,不让她承受任何苦难。
然而这次相见,她比从前沉稳历练许多,又让他有些动摇。
也许一味护着她并不是唯一的选择呢?毕竟他最多,也只能再护她十年,而她已经在他不在的时候悄悄成长起来了,以后只会走得更远,更好:“也许有不尽如人意之事,但我亲身拜望过顾老先生两次,他很想念你。”
傅云晚抬眼,对上他干净柔和的眸子,
带着深深的关切,专注地看着她。
往昔一霎时流动着划过,心上有什么在不知不觉中弥漫,急急转开了脸:“我也很想念他老人家。”
谢旃看见了她的紧张,也看见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恍惚。
心里突然生出一丝希望,她还是肯怜惜他的吧?哪怕他这样卑劣。
他太熟悉她这种眼神,过去,她总会这样看着他。
希望如同潮水,一霎时涨到最高,终是忍不住试探:“会盟定在腊月二十一,若是顺利,二十二日我会启程返回江东。
绥绥。”
傅云晚心里砰地一跳,本能地预感到他要说什么,急急打断:“那么,等关隘开放之后,我去看望他老人家。”
未出口的话噎在喉咙里,谢旃涩涩一笑。
她猜到他要说什么了,怕他说出来,也许是不想当面拒绝吧,所以打断了他。
可是,又怎么能忍住不说。
“临近年关,年前是不可能开放了,正月过年,大约也是不行,待各处衔接好,应当在三四月间。”
但其中变数难以预料,最大的变数便是桓宣。
他冷眼旁观,桓宣这次,要反。
这一反,局势从此天翻地覆,对和谈结果会有什么影响,便是他也难以确定。
“绥绥。”
话还没说出口,又已听见她急急的声音:“也快的很。”
是快得很。
短短几个月,他与她便走到了这一步。
谢旃低着头:“绥绥。”
傅云晚看着窗外,眼睛酸胀着不敢回头,也不想听,然而他苦涩缓慢的声音终于还是送进耳朵里:“真的不要跟我一起走吗?”
他终于还是,问出来了。
眼睛一下子湿了,在窗纸上描出闪着光的模糊影像,许久,摇了摇头。
她一再打断,就是不想亲口拒绝。
可是他,终于还是问出来了。
谢旃低了-->>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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