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没有「绝对」这种事情。
血缘相疑这种连编剧都不太肯用的剧情,居然出现了。
苏青弦站在光亮的电梯中面无表情地看着头顶上不断上升的数字,突然很想笑。
这一刻,他才确定,原来对于苏衡远,他比想像中还要看重。
所以,才会悲哀。
悲哀在于——这个叫了近三十年父亲的男人,居然会怀疑儿子不是他的种。
这种怀疑,才真正的把苏青弦的坚强打碎得一败涂地。
他用力地按了按额头,只觉得左边太阳穴到耳际一侧一阵阵抽痛,像是被人抽了一闷棍一般的生疼。
明明胸中满是戾气,却只能强硬地压制下来,让呼吸都变得生硬,好像呼出的空气都带着炙烧般的热度,和刀锋般的冷冽。
然而,自己不应该露出异样。
他本该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有再多的情绪也只能这样,冰冷地压下去。
沈言接到苏青弦的电话时愣了一愣,电话来得比他想像中的要早很多。
时间正好是六点,对于苏沈两人而言,乃是下午办公或者交际时间的开始。
然而彼时的苏青弦却在手机里低低的说:「下来好么?我想见你。
」
沈言愣住了:「你在楼下?」
「嗯。
」
「等等,我马上来。
」沈言挂了电话,突然间有些慌乱。
即使隔着空气也能听出苏青弦的反常来,语气中的阴郁和冷冽似乎可以具现化,即使已经经了主人的压制,却还是掩不住锋芒。
只短短一天,苏青弦的状态似乎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沈言一边草草收拾着正在看着的文件,一边皱起了眉头开始猜测。
把文件放好,他又打电话给助理交代了几句,却总觉得一阵阵的心慌意乱。
苏青弦用短短的几个字就让他变成现在这般境地,沈言的理智冲着他自己冷笑,告知他现在的心境有多危险。
这是之前任何一段关系都不曾体味到的在意。
沈言所经历的历次情感之中,还没有一次会面对这样的情况,像是苏青弦身上感受到的痛楚会传染,此刻已经传染到了他的身上一般。
走出办公室时,他特地去了洗手间一趟,那里有面明亮的镜子。
沈言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眼睛良久,终于承认自己对苏青弦的用心太深太重,使得那个男人似乎已经成为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因此才会只听到对方的声音,就会被传染到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