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蟜打眼一看,好家伙,这些讴者怎么……怎么都是男子?
一个个涂脂抹粉,脸上的粉敷得比墙皮还要厚、还要白,一走过来香气逼人,惹得成蟜登时“阿嚏!
阿嚏……”
打了两个喷嚏。
“小君子——”
讴者捏着嗓音,撒娇一般拉着长声,两个讴者靠过来,一左一右夹住成蟜,攀着成蟜的胳膊,又摇又晃:“小君子喜欢听甚么曲儿,妾给小君子唱,好不好?好不好嘛——”
成蟜:“……”
“小君子——吃果子,妾来喂小君子。”
“小君子,饮酒呀!
幸酒嘛——”
成蟜登时头皮发麻,总觉得自己被八爪鱼抓住了,身边都是触手。
吕不韦笑眯眯的道:“成小君子,这些都是我精挑细选的门客,无论是他们的琴技,还是歌喉,都是一等一的,小君子在旁的地方,决计找不到再好的,还请小君子笑纳,若是小君子看得上眼,这十个门客,今儿个晚上便都送到小君子的府上,还请小君子尽兴!”
成蟜:“……”
吕不韦怕是对我有甚么误解?
为甚么不送美女?一水儿的男子是怎么回事?还涂脂抹粉的。
“啊……阿嚏……”
成蟜又打了一个喷嚏,两眼泪哗哗的,生理泪都要流下来了,使劲扇了扇风。
成蟜连忙推拒,让那些“门客”
离自己远一些,道:“吕公,若是有话,您不妨直说。”
“成小君子真是……快人快语啊!”
吕不韦道:“其实……今日我便是想要结交成小君子。”
成蟜被那些脂粉气熏得头晕,
()赶紧不着痕迹的抓住大傩伥子玉佩压一压,顺便读一读吕不韦的心声。
吕不韦:【若敖成蟜不可小觑,若是能将他拉拢到我的阵营来,说不定日后便可以扳倒公子琮,重新夺回相位。
】
成蟜挑了挑眉,吕不韦是来拉拢自己的。
只不过成蟜心里有数,如今嬴政已然即位七年,吕不韦的“气数”
将近,并不会越来越好,反而愈发的落寞,他想要夺回国相之位根本不可能。
成蟜并不想惹一身腥,微微一笑道:“不瞒吕公,吕公您出身名门,家底丰厚,又是侯爵,任是谁不想结交呢?”
吕不韦听到他这话,不由得挺直了腰板儿,只可惜,成蟜还有后话。
“只可惜……”
成蟜话锋一转:“只可惜,蟜没这个福分。
蟜乃是楚国的落魄宗族,如今被楚人遗弃,幸得王上垂青,才能苟延残喘至极,实在是自惭形秽,又如何能高攀吕公您呢?若是传出去,旁人岂不是要笑话我成蟜眼高于顶?实在不成体统。”
吕不韦张口想要劝说,成蟜不给他这个机会:“都说无功不受禄,看来今儿个这杯酒谁,蟜实在受之有愧,便不多留了。”
说罢,直接起身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