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刚打了仗,你怎么还净在关心这等事情?”
霍夫人听了,也恼了:“外头打了仗,你娘一个妇道人家,又能做些什么?还不是只能惦记着你,怕你日后在不破关过得苦,想要你在京城嫁个好人家!
就是因着打了仗,才更急着把你嫁回去!”
说罢,霍夫人也是呜呜地哭起来,开始仔细掰算着从小到大的每一笔账。
“小时候叫你跟着你九叔,你不肯,非要来这破地方。
你爹也是个没心没肺的,非要留在不破关,十年八年地不回家。
我一个人待在京城,竟叫那些叶夫人、吴夫人追着取笑。
如今操心你的婚事,还要叫你这没良心的埋汰……”
霍夫人哭起来的功底,一点儿都不输给江父。
霍大将军正被战事搅和得头疼,听到母女俩拌嘴,愈发感到头大了。
他连忙将母女两分开,对霍淑君道:“淑君,你去照顾小郎将去。
她在我营帐外头跪到晕了过去,你亲手照料她,替我表个态。”
霍淑君委委屈屈地应了,一抹眼泪,飞速地跑了。
***
霍淑君带了丫鬟红香,到了江月心营房里头,撩袖子亲手照顾月心。
她虽是个脾气骄横的大小姐,可照顾人这事儿却是极拿手的,仔细起来,一点儿都不输给旁人。
见着江月心昏睡不醒,霍淑君给她换了额上的帕子,心思不由自主地飞远了。
顾镜已经消失了很久了。
听闻赵将军他们说,顾镜便极有可能是藏在不破关内的那个探子。
若当真如此,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去追顾镜了。
霍淑君忽然想到,他们三人一块儿到鹤望原上去的那一日,顾镜蹚水过了河,站在对头,对她说:“霍大小姐,你快点回去吧。”
那时,她觉得横在两人间的河流,便像是王母娘娘洒出去的银河似的。
如今看来,那可不是银河吗?原来所谓的“这一辈子都不可能”
,就是这么个意思啊。
霍淑君一颗心空落落的,不知该先恨顾镜是个骗子,还是该先可怜自己看错了人,把豺狼当做了良人。
想到此处,霍淑君的眼眶微红。
恰好,江月心又动弹着醒过来。
见到霍淑君照料着自己,她迷蒙说道:“哎,大小姐,我做了个梦。”
霍淑君给她垫了枕头,道:“什么梦呀?”
“我梦见,王延对我说,他是先帝次子,乃是当朝陛下,日后要来娶我……”
她喃喃道,“那是不是梦啊?”
她实在是分不清那是不是梦。
她一直神思混沌、迷迷蒙蒙的,根本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你梦见王延说他是先帝次子?”
霍淑君微惊,“这可是个祥瑞之梦啊!
说明这王延呀,身上有龙气呀,日后恐怕了不得……”